卓悦无奈地弯着身承受着宁青的份量,叹道:“宁青,现在还在街上。”
宁青不大乐意地从卓悦背上滚了下来,“那我们去屋里?”
“……”听起来哪里有点别扭?
走进第一居,桥流水,亭台水榭,仿佛走进了一座桃花源,常常走着走着仿佛没了路,拐过几个弯,才发现柳暗花明,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致。皇城有三大名楼,与忆平居古老和因几个传闻出名不同,这三大名楼是纯粹靠实力走到如今的地步的,其三是香酒楼,其二是醉红阁,而为首的则是这一掷千金的第一居。第一居不是一栋楼,而是由一片地上许多建筑集合而成,包括膳食、曲乐、娱乐等各种项目,甚至还可以作为客栈休息,不过这一定是皇朝举国上下最奢华的客栈了。第一居的销金在皇城权贵中也极为有名,来簇之人非富即贵,但哪怕是这些人也经不起太过于频繁地来第一居花销,如宁青、卓悦等人更是只借着宴会的名头来过几次,但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由此也可见这次皇子之宴的热闹。
这次是在第一居内一座名为极乐宴的楼阁内举办的宴会,刚行至门前,卓悦忽然停下了脚步,一把扯回了身边仍在前行的宁青,宁青不解地眨了下眼,看起来极为委屈。
“上次的赌注,要献上一件珍品并为其作一个表演,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放心,早就备好了。”宁青一听是这件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卓悦见此也松了口气,“我都没时间参与你们的筹备,听是你找人编排的舞曲……哦,对了,曲目有了,你们打算献上的珍宝又是什么?”
宁青的面容由晴转阴,又由阴转雨,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最后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卓悦见到这精彩纷呈的表情已然猜到了事实,正准备看看身上是否有带什么稀罕之物,不想宁青竟颤颤巍巍地举起了一个巴掌大的玉壶,玉壶莹润剔透,光华流转,其中仿佛有雾影重重,明灭不定,使其宛如活物。
“这不是有嘛,还吓唬我。”卓悦着就便想拿来观赏一番,却被宁青一下子捂回了怀里。
“我得到它还不满一个时辰呢!”
卓悦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此玉壶并非是宁青提前准备好的献礼,听起来似乎他也才刚得到不久,“谁让你把话放得那么满,什么一切包在你身上,或许苍赐给你玉壶已经是看在你太可怜的份上让你别太尴尬。”
宁青脸上一垮,无力地长叹,“我宁愿从未得到过它,也就不会有失去的痛苦了。”
卓悦忍俊不禁,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另外,你的舞曲与这壶有什么关系吗?”
“……”
作为被邀请来极乐宴献舞之人,本身又颇具名气与背景,第一居也不吝啬于暂借几间屋子供去独使用。此刻面对荷塘的一间屋子内,一位少年换上女子的衣衫,坐于铜镜前略施粉黛。铜镜里映出了一张如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少年的脸,本就是俊美中含了一点妖,此刻更是倾城倾国,难辨雌雄。他双唇刚含上红纸,未关紧的门便被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冲撞而开,少年微微侧过点头,朱唇如血,三千青丝顺着他的肩头滑落散碎于脸颊,微眯的眸子里折射出一点寒光。
“烟……烟烟……烟儿,你别摆出这么恐怖的眼神来,是我呀!”刚冲进屋中的宁青在少年回眸的一瞬脚步一顿,愣是被少年的气势和眸中的寒意又吓徒了门边。
单听到“烟儿”二字,明显可见少年额上青筋突突地跳了两下,可他却是咬牙一笑,不过光磨牙的声音就让宁青不寒而栗,“我真为你可惜,再早来一刻,也许宁公子还能看到烟儿换衣服时的样子。”
越是柔媚的声音越让宁青感到不妙,若非有要事,他真想立刻离开簇,可此时却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道笑容:“烟,我们的那支舞,还要加点的道具……”
“烟?”额上青筋再跳,少年绝美的笑靥下,牙齿磨得“嚯嚯”响。
“嘿嘿,正事要紧嘛,你要不喜欢这个称呼,阿烟,怎样?”
少年:“……”
在宁青不安的等待中,少年叹了口气,长袖一甩,端坐回了铜镜前,透过镜子拿水墨般的眸子注视着宁青,道:“吧,要加点什么东西,完了立马滚。”
宁青尴尬地一笑,在少年惊愕的目光下掏出了怀中的玉壶,“一点物件,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就好了。”
“……”最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