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沧回转住处,继续依栏憩。
斗转星移,色大明。
姜荣是个非常合格的属下,顶着俩黑眼圈,还不忘亲自给传宝将军送了早餐,才去休息。
“吃饭。”白无药睡得早起得早,精神焕发地唤醒靠在楼梯栏杆上的男子。
九沧闻声睁眼,方惊觉自己竟睡沉了,而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层毛毯。
白无药戴着面甲进食,道:“再不过来,就被我全吃光了……对了,路萱呢?”
将毯子搭在栏杆上,九沧坐她对面,朝门外指了指。
“她出去了?”
“被人掳走了。”
“……”白无药险些咬了舌头,“你没追?”
九沧指她,“你,静观其变。”
呃,静观其变已成前夜之事了好歹路萱是冷赋雪临行前托付的,白无药就算把路萱打晕,也不好给弄丢啊。
“谁掳的?”她叹。
九沧答:“上次那女子。”
“真是锲而不舍。”白无药咕哝一句,“行吧,不管她了,没落妖族手里就行,祸害遗千年,死不聊,日后给冷赋雪道个歉便是。”
“嗯。”九沧点点头。
白无药把产推他面前:“多吃点,一会儿你补补觉,我去看月渠炼的药如何了。”
亮换了岗,姜荣刚把被窝暖热,就有人来报“传宝将军”要巡视全谷,他不得不打着哈欠骂着娘,屁颠屁颠地来当向导。
满谷药香,不错的味道。
白无药闭目,深吸了一口。
她一身光彩耀饶蓝绿两种玉珠穿织而成的锁甲,后面拖着雪色团云披风,即便身躯不甚高大威猛,却自有阴柔美感赏心悦目。
姜荣霎时精神了不少,道:“传宝将军,您您刚来,怎不享受玩乐两日再操劳公务啊,哎心脚下,别摔喽!”
头顶上的阳光暖洋洋的,白无药信步闲庭般溜达,侧目看了看这个比自己高出很多,却竭尽所能把身子压的比自己矮的汉子。
此人职位应该不低,所有守卫看见他,都肃然垂首,那种尊敬是发自骨子里的,绝非是对一个谄媚上司的敷衍。
他年龄不大,尚不及而立,五官端正,铜筋铁骨,眉宇间隐露英气,嘴角边噙着冷厉。
这样一个人,偏作一副阿谀状,着实违和。
“传宝将军,前面又乱又脏,咱……”
白无药猛地扬起手。
姜荣一缩脖子,话没完就赶紧闭了嘴。
葫芦谷深处三面石壁全部凿成了牢房,关着满满的蓝袍医药师,他们毫无武力,便也无需上锁。
空地上炼药炉大多熄了火,有些高品阶的丹药,封炉时间太长,需专人心照看。
月渠和医令孙学致已熬了一夜。
白无药制止姜荣打扰他们,踱步围着他们和那顶封满冰霜的药炉转了一圈。
两人见了她,未及话,牢房内休息的冷泰三步并作两步,奔了出来。
药长大人还从未这般失态过,他盯着白无药脸上的蛛王面甲,激动之情流溢于表烟湖便结识了这副“乔阿四”装扮,加之昨夜月渠带来的木灵和消息,冷泰不禁老怀百感,对着白无药,将双手拱了起来。
月渠见状吓了一跳,上来抱住冷泰的手,假意劝道:“药长大人,不可再对传宝将军无礼!难道还想讨一顿毒打不成?保重身子骨啊!”
冷泰活了一大把年纪,瞬间领悟了月渠的意思,将拱手改为拂袖,哼了声:“本座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会赐药给这么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