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谨蓦然启口,“公主,没有人能够躲在雨里偷偷哭,虽然可以用雨水混淆视听,但高不高兴难不难过,光看眼神就无处躲藏了。”
他的嗓音温淡,像一杯余温尚存的白开水,却又犹如冷冽寒风中抽离出来的一束干燥的光。
荣婳从来不喜欢被说教,可是,如今见他替她擦拭脸庞的认真表情,却莫名的哑了嗓子,连反骨都提不起脾气。
把她的脸细致地擦干,一分一寸都不落下,封谨才抬了眼,瞟向女人身后的广告牌。
巨大的广告牌上是最新提名奥斯卡金像奖的影片,女主角不是国内传统的那种樱口桃腮,五官偏欧化,十分立体,鼻子尤其高挺,正面侧颜都完美到爆炸,广告牌上的硬照将她的优点又放大了好几倍,美得鲜妍而浓烈,石破天惊。
外媒怎么评价她来着?
——这个东方女人,有着一张钻石级别高级定制的脸。
这个女人,当然是荣婳。
只不过,广告牌上的她太过璀璨夺目,所以,衬得如今蹲在广告牌前的女人愈发落魄不堪。
这就是封谨上一句话的含义。
一个眼里绽放着万丈星光,全世界都匍匐在她脚下,一个眼里泛着湿漉漉的逞强,她只有一个漏雨的公交亭。
开心还是难过,根本没得掩藏。
“公主,再在这里蹲下去,恐怕你明天又要上热搜了。”封谨把伞举在女人的头顶,自己的左肩完全暴露在背后的狂风暴雨中,淋得湿透。
他却仿若未觉,仍旧笑得矜雅,“你猜他们会怎么写?为准公公住院而自责到跑出来淋雨,还是被赶出家门落魄成街头游民?”
“……封谨,你是来奚落我的吗!”
“不,”封谨含笑,清眸温润,“我是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