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疑心他私吞了王爷留下的东西,但也不像是对他十分放心的模样。
“本郡主想知道,当年父王因何而亡。”
因何而亡……
凌殊羽此话一出,吴平忝便惊愕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凌殊羽,半晌方才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郡主说什么?在下……”
“本郡主说了什么,你听得很清楚。”不待吴平忝装傻的话说完,凌殊羽便开口打断,“怎么?身为父王手下的幕僚之首,吴先生当真对当年之事半分不知吗?”
“郡主说笑了,当年王爷出事,在下并未跟随在王爷身旁,如何能得知当年的事情?”吴平忝尽量平和自己的面色,不让凌殊羽看出破绽来。
“是吗?”凌殊羽淡淡地扬了扬眉,红唇微微扬起一抹浅淡清冷的笑容,惊艳绝色,摄人心魄。
“吴先生当年可是父王心腹中的心腹,可知道本郡主为何被送去梵音寺?”
吴平忝一愣,有些跟不上凌殊羽跳跃性的思维。
“自……自是记得的,当年在下曾陪王爷一道去见过梵音寺主持。”
“那这几年,吴先生可听说过本郡主在梵音寺的事情?”凌殊羽黑眸莫测晦涩,望着吴平忝,仿佛不见边际的镜湖之上,朦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透澈。
吴平忝微微一愣,沉默了下来。
他自然是听说过的。先凌王虽然狠心将凌殊羽送去了梵音寺,但到底还是心中有这个女儿的,是以常常派人去探问梵音寺主持凌殊羽的近况。
天资聪颖,根骨极佳,傲骨天成,姿容绝色。
吴平忝隐隐明白了凌殊羽的意思,却依旧低头沉默。
吴平忝不应声,凌殊羽也不急着催他,只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上便有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威压。
许久之后,吴平忝沉沉地叹了口气,眸色复杂地看着凌殊羽,说道:“此事,如今郡主还不到知道的时候。除了此事,郡主若是有旁的吩咐,在下定绝不推辞半句。”
“那好。”吴平忝语音刚落,凌殊羽便点头接话道,“你先前曾同哥哥说你身心俱疲,故而退隐。如今你已在府中修养了两年,也该是再度出山的时候了吧?”
吴平忝微微一愣,愕然地看着凌殊羽,哑口无言。
看着吴平忝的反应,凌殊羽轻轻勾了勾唇角。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不是想知道三年前被隐藏真相,而是替凌惊鸿把吴平忝这个藏在府中蒙尘的宝珠取出来。
能在人才济济的先凌王手中依旧出类拔萃的吴平忝,可不能被轻易荒废了。
她凌殊羽已经重生回来了,那便必会同云燃作对,与云氏皇室作对,如此,她便该早早打算起来,免得又被打得措手不及。
吴平忝是何等机智之人,愣了片刻后便明白了凌殊羽的意思,嘴角上扬一抹无奈的苦笑。
“是,在下明白了。”吴平忝点了点头,明白凌殊羽的用心良苦。
“嗯。”凌殊羽见目的已经达到了,轻轻应了一声,“收拾收拾,等手上东西都处理好了就搬进前院去吧。”
“是。”吴平忝从未想过,自幼被送进寺庙里的凌殊羽竟然有这份明智和睿敏。
缓步从花厅退出,吴平忝看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轻轻舒了口气。
他竟然……在凌殊羽身上看到了先凌王当年在战场上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
只是……凌殊羽多了几分不经心的清傲和慵懒,少了几分先凌王的热血。且……那双极其相似的凤眸里,凌殊羽有些先凌王没有的杀伐狠厉和不容置喙。
按捺住激动的心绪,吴平忝缓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若凌殊羽为男儿身,怕是这凌王之位,得要一番风云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