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过是两件赏赐,也值得这般兴师动众。”待到宫中太监离去后,一道清脆带着三分稚嫩的声音响起。
凌殊羽微微偏头,凤眸毫无波澜地望向已经站起身的少女,静默不语。
“阿流!你说什么呢!”少女一旁的姜姨娘连忙拽住少女的衣袖,诚惶诚恐地便要冲凌殊羽跪下请罪,“郡主莫怪,阿流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同她一般计较……”
“姨娘!我哪有说错!”凌流不服气地直视着凌殊羽,浑身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势头,将姜姨娘的心都吓惨了。
凌殊羽依旧淡淡地望着不远处的凌流,黑眸深处隐隐有暗光流动,又平静宛若镜湖,波澜不起,隐隐给人一种气势逼人的感觉。
“不服气?”凌殊羽微微挑眉,看似调侃,实则冷漠,“憋着。”
“这是圣旨,你便是有气难出,也得给本郡主都憋着。你要是想死,凌王府不差一条三尺白绫,只是……莫要连累整府两百多人同你陪葬。”
言罢,凌殊羽让木渐拿着圣旨缓缓转身,顿了顿,又道:“如此不知所谓的话本郡主不希望听见第二次。若有下次……姜姨娘便会带你受罚,前往别庄。”
“凌殊羽!”凌流咬牙切齿地瞪着凌殊羽,少女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娇俏小脸上盛满怒火,“你有本事冲着我来!罚着我姨娘算什么!”
“阿流……”姜姨娘怯然地又扯了扯凌流的衣袖,却被凌流一把甩开。
大堂内的两百余人皆噤若寒蝉。这是凌王府嫡长女和庶女的斗争,不容他们多嘴一句。
凌殊羽的脚步一停,回身再度看着凌流,黑眸平静如镜湖湖面,波澜不惊,平静得诡异。
凌流触碰到凌殊羽那漠然却又仿佛暗藏杀机的眼神后一肚子的火突然就降了下来,所有的底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往日凌殊羽总是呆在她无瑕院中,鲜少出来,且带人温和。是以,即便凌流对凌殊羽的态度越发嚣张,凌殊羽也不曾教训过她。
可今日,凌殊羽仅仅一个眼神,便将凌流吓住了。
无血色的唇瓣微启,吐出了话却是让人心颤。
“凌流,你以为本郡主不会动吗?”
凌冽冰冷的漠寒和无情果决的杀意交织,对视着凌殊羽那双绝美得宛若天上星辰的凤眸,凌流的心底突然浮上阵阵寒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见凌流不再盛气凌人,凌殊羽缓缓收回视线,面色清冷跨步离去。
“郡主方才为何要饶了那二小姐?二小姐素来针对郡主,如今竟敢大咧咧地直指圣旨,郡主就该好好教训她一番!”
从大堂出来,凌殊羽带着自己无瑕院的离去,见居然再无旁人,性子跳脱的木暖终于忍不住开始说道。
凌殊羽看着如今好端端现在自己身上的木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不过是些小事,无妨的。”凌殊羽淡淡地摇了摇头,走进屋内。
“郡主……”木暖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木晴一把拉住。
“木暖,越发没规矩了!二小姐的事自有王爷和郡主做主,何时轮得到你来多嘴了?”
木暖撇了撇小嘴,委屈地退至一旁,不再吭声。
木暖是凌殊羽四个大丫鬟里头年纪最小的,也是性子最活泼的,常常因口无遮拦而被年长沉稳的木晴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