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松鹤斋,太后娘娘听了百里越泽的诊断,果然很高兴。
直说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到她这里来取。
还留了他们用午膳。
回冠云阁的路上,谢焱就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百里越泽不禁开口问道:“在想何事?还是关于县主的?”
谢焱沉默了片刻,继而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她怕你吗?”
“谁?县主吗?没有啊,好好地,她怕我作甚么?”百里越泽不禁回道。
是啊,好好地,她怕什么呢?
“可她怕我,不光是我,她还怕太子。”
百里越泽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斟酌回道:“也许是你们身上气势太盛?”
“不,不是那种怕。”谢焱当即否定了他的推测。
“那是哪种呢?”百里越泽问。
谢焱回道:“我还说不上来,总之这种感觉很奇怪。”
百里越泽看着谢焱,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我们现在不是在战场上,也别太多想了,放松些。”
谢焱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何尝想要这样,只是幼时的经历告诉他,深宫里阴谋诡计有时候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还要可怕。
他们母子几人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
这些经历也造就了他非比常人的直觉。
这种敏锐直接的第一感觉,多次救他于水火之中。
不过同时他也是个极其冷静理智的人,大多数时候,他只会把这种直觉当作一种参考。然后顺着这个方向去挖掘证据来佐证它,是好是坏,总会有个结果的。
想了想,谢焱还是道:“我只是觉得她好像隐瞒着什么。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罢了。可你也看到了,玉珠喜欢她,连我母后也很在意她。”
百里越泽了然地点了点头,谢焱说的的确也有道理。毕竟人心叵测,该有的防人之心也是必不可少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却都是一言不发。
谢焱的脑海中却蓦地浮现出那一双如清泉般的桃花眼来,波光潋滟,又清澈透底。
罢了罢了,反正都在身边了,他多看顾着些,是好是坏,是忠是奸,总会水落石出的。
那天之后,洛蘅就照着百里越泽的方子连吃了五天,之后夜里果然睡得安稳多了,气色看着也比从前好些了。
她身子好了,周围上至主子们,下到宫人内侍们,自然只有高兴的。
一时行宫里的气氛又活泛了起来。
这天下午,太子妃突然再次造访,说是过来送荔枝的。
洛蘅心中腹诽,你堂堂太子正妃,还用得着你亲自过来送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