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车？”

“导师儿子的。”

艺云有些吃惊，导师儿子的车钥匙怎么在他那里。

艺云没有再问下去，她今天很累，累到只能说两句话就不想再开口了。

这或许是跟曾楠柱在一起，她最沉默的一次。

曾楠柱开车很稳，也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医院停车场入口处。

在等前面的车接受检查的时候，曾楠柱道：“你要不要跟我去停车？”

艺云点了点头。

从进医院开始，艺云就已经浑身没有力气，感觉自己很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来医院看病的。

她没有跟曾楠柱说，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来看病的？

想到曾学神尽了一份人道主义的情谊，艺云也不想瞒着他：“我爸刚刚走了。”

曾楠柱沉默了几秒，把车停进停车场后才回应道：“我爸两年前走的。”

艺云转过头看着曾楠柱，曾楠柱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艺云的心情却十分复杂，亲人离去怎么可能不难受，或许是曾楠柱不太会把情绪表现出来，看起来平静罢了，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难受。

艺云捂着脸又开始哭了起来：“我，我不敢一个人上去。”

说完，又后悔起来，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说的，让曾学神送自己过来，还让人家陪自己上去。

明明关系没那么近，自己似乎有点越界了。

曾楠柱道:“我陪你上去。”

“...”

电梯上行的时候，悲伤也越加沉重，艺云甚至希望这电梯永远不要到达四楼。

门打开的时候，艺云迟疑了几秒才走了出来。

云倩一个人坐在过道的椅子上颤抖着。

艺云突然觉得难受到了极点，刚刚她为什么没有再早一点来，明明受伤的，难受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艺云几乎是冲过去的，一把抱住了云倩:“妈！”

两人依偎着哭泣，曾楠柱站在远处，不太好过去。

云倩带艺云看了艺祐天最后一眼，艺云趴在病床边哽咽得快呼吸不过来，整个人难受的失去了意识，头嗡嗡作响，还有些耳鸣。

她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即使失去了最亲的人她也能好好活下去，可是真的到失去亲人的时候，竟然有种失去了全世界的感觉。

一无所有的空洞感。

等到该吃晚饭的时候，艺云和云倩也还坐在艺祐天之前睡得那张病床上，虽然人早已经不在了。

曾楠柱给他们买了点清淡的饭菜上来，放在桌上后道:“饿了可以吃点，艺云，你出来一下。”

跟着曾楠柱出了病房，艺云才连忙道:“抱歉抱歉，我占用了你太多时间了，你还帮我们买了饭，那个多少钱啊？我转给你，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我马上转钱给你。”

艺云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了微信，然后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加曾楠柱。

曾楠柱把艺云的手机拿过来，把自己加上:“下次再说吧，我先走了。”

艺云连忙点头:“真的麻烦你了。”

曾楠柱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

结果到最后，曾楠柱也没有收艺云的钱，甚至还帮她们把医药费结了。

艺云觉得这人情欠的有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