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是。”

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十岁的女儿，皇帝心情十分复杂。

“太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朕不能允许任何人成为他的软肋，包括你！”

盛柠笑着鼓掌，反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太子如何承受丧妹之痛？”

“你在乎的不是太子哥哥，而是你的皇位，至始至终都是如此。”

“你说的没错。”皇帝声音沉沉地说，“这也是你要明白的，自古以来，帝王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盛柠笑了笑，还未完全长开眉眼都带着倾城之姿，一霎那间迷了风景。

她缓缓起身，整理衣裙，扶手，曲腰行礼：“如果帝王生来便是薄情寡义之人，那么，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不过是您的借口罢了，现在，您还想把太子哥哥也变成您这样的人。”

皇帝微怒：“这样有什么不好吗？为君之人，本该如此！”

“您活了几十年，除了坐在这个龙椅上，你还有什么？不过是是非不分、妻亡子逆、后宫不宁！”

“放肆！”

盛柠并不怕他，冷笑道：“那您回头看看，这个皇宫里，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您的？”

“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朕的！”

“您才是笑话！”

“闻人家如此忠心，却因为您的多疑而覆灭；母后什么也没做错，却因为您的偏心而死；宫里的皇子公主受您影响都不正常。现在您就要因为一己之私，害死您的女儿、让您的儿子变成同您一样薄情的人！”

“从此臣不忠、妻不爱、子女逆，除了虚无缥缈的权力，您还有什么？”

皇帝龙颜大怒，拍桌而起。

两人站立着对峙。

盛柠毫不惧怕地与他对视。

良久。

之后。

皇帝泄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垂着头。

盛柠也坐下来，给自己添了一盏茶水。

“太子哥哥送闻人默去北晋了，父皇可知道他想做什么？可又知道太子哥哥是如何想的？”

皇帝叹息，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你说的没错，是朕错了……是朕糊涂啊……”

这是一个怪圈。

皇宫里的所有人都深陷其中，被权力、仇恨、黑暗蒙蔽双目。

而盛柠的到来，才将一切打破。

可惜的是，这只是闻人默的记忆，并不能改变已成定局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