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把火灭了再弹吧。”肖灿转动的手腕停在空中提议说。
“刚生起的火为什么要灭?”苏女范问。
“万一我的琴声把马长连引过来,你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他又放冷箭射你们怎么办?”
“你真打算用琴声引嫌犯现身啊?你是把自己当作琴圣了吗?”法忠良又惊讶又好笑。
“我相信如果他听到,一定会偷偷过来一看究竟的。这与我的琴弹得好不好倒没有很大关系,我赌的是他的心理。”
“既然是赌,他有可能来有可能不来,辛辛苦苦生起的火,就不要灭了吧!”法忠良觉得这根本是多上一举。
“好吧,那就不要灭,你们多留点神,别只听我弹,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林子里。”
法忠良和小高都想,把注意力集中在林子里有什么难?就怕你说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你弹琴上,那就要命了。
肖灿见两人脸上表情复杂,对他们心中所想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一笑闭嘴,转动手腕开始弹起来。
他弹得很随意,只是用扫弦弹起一个和弦走向。但是在那泼泼洒洒的声浪里,在那明快清晰的节奏里,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陶醉了。
“真好听!”
“是啊,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音乐!”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从法中良和小高的表情里,两人对视的眼神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样的感叹。
“小肖真是个奇人啊!不但会武功,还精通音乐,真是文武双全!”
“唱歌啊,为什么还不开唱?”苏女范轻声地问。
“没想好唱什么。”
“还唱阳光总在风雨后。”
“好,那我唱。”
……
肖灿一首接一首地唱下去,每唱完一首,另外三个人都用恳求的语气充满期待地说:“再唱一首吧,再唱一首!”
唱到第四首时,肖灿听到身后的树木里发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声响。那是脚掌小心翼翼落在枯叶上的声音。
他手上不停的弹着,嘴里也在唱着,人已经慢慢站了起来。
三个人都惊奇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站起来。
“你是要跳支舞吗?”大家眼里都有类似的疑问。
出乎意料的是,肖灿突然把吉它往苏女范一扔,叫声:“拿着!”自己返身冲入林中。
“这次看你往哪里跑!”肖灿的呼喝声从林中传来。
苏女范三人明白,他决不会望着空气喊出这几个字。嫌犯竟然真的被他用琴声引出来了!大家一跃而起,都拔枪在手,向林中缓缓靠近。
“姓肖的,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让你去蹲了几天监狱,又没有什么大损失,你何必这么卖命地抓我?”
马长连急促的声音,间杂着两人拳脚相交的“卟卟”声。
“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说得倒轻松,我劝你乖乖伸出手来,让我们给你戴上手铐,省得多吃苦头。你跟我动手,那是不自量力!”
“换作是你,你会甘心自己伸出手来让人铐吗?我要是那样的人,当初就不会跑了,直接去自首。哼,今天就算让你们抓住,也要你们付出相应的代价啊!……”
马长连刚放出狠话,胸口被肖灿一脚踢中,滚出林子,落在了外面的空地上。
“别动!一动我就开枪打爆你的头!”苏女范的枪口立刻顶在了他后脑勺上。
接着法忠良和小高的枪也出现在面前。
“小肖,你行啊,这老杂毛居然真的被你的琴声和歌声引出来了。”法忠良对刚从林中走出来的肖灿说。
“哼!我只不过是饿得受不了,想看看是不是什么人在这里野炊,好抢点吃的。才不是冲他的鬼哭狼嚎来的!”马长连鄙夷地说。
肖灿仔细打量这个对头,见他不仅变得又瘦又黑,而且明显苍老了好几岁,脸上皱巴巴的,好像皮下除了骨头,一点肉都没有。胡子也是浓密又茂盛。
“马副队长,如果你不是心术不正,老想着坑人害人,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安安份份地做个保安队副队长,不也很好吗?”
“你少在老子面前小人得志!”马长连虽然被抓,仍然凶相毕露,指着肖灿大骂:“你以为你做个保安队长很了不起吗?你以为你这辈子还有什么大出息吗?一辈子给人打工,一辈子都是别人家养的一条狗!”
“我的志向不是你能够揣测的,”肖灿平静地笑着说:“这就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我管你什么燕雀,什么鸿鹄,还不都是个鸟?而且都不是好鸟!”
“够日的,就你话多!”法忠良一脚将马长连踹倒,示意小高:“铐上。害得老子们几天几夜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