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嫣倒是大方的行了礼。
“纾嫣就跟着二小姐了,今后您就是奴婢的主子。”
她示意纾嫣先起来,自己则作揖谢过姑姑,令纾嫣先行离开青鸾殿。
阮棠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剑匣的匣身,悠悠然的开了口。
“接下来,才是你此行目的吧。”
阮泠如实点头。的确,那桩事才是真正的,积压了她多年的事,这件事,爹爹不知道,阮徽不知道,唯有眼前人知道。
“姑姑,我不知道,这声姑姑叫了这么多年叫的对不对?”
阮棠收起了笑容,仪态也不再妩媚动人,后背挺得直直的,素日里做的细软的腰肢挺拔着,神态也认真起来,不再婉转多情。
“音音,这件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只一件事你记住,无论如何,你与姑姑是至亲。如今你要做的就是遣散侯府,前往金陵,你要的答案很快就会有个结果的。”
“我不再追问不是我不想知道这个真相,只是我信任姑姑,但愿姑姑能记住今日所言,你我是至亲,他日这个答案我也不希望是别人告诉我的。”
阮棠伸手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脸颊,只是那温柔的眼神背后似是有几分不甘和愧意。
离开青鸾殿,走在宫里的长廊之下,她一路不停的回想着一切,思绪万千理不出头绪来。她是否不该如此相信姑姑,是否应该坚定的留在汴京。
“小绒,纾嫣今后就顶替绮嫣的位子,回去后你带着她熟悉熟悉侯府。”
绒嫣点头倒是很欢喜,绮嫣被送走后她一个人着实有些无聊。
“泠儿——”
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谁,回过身,见萧衍疾步赶来,面色十分担忧的样子。她虽面上挂着笑意,心里却是不知道骂的多难听,本来就思绪万千还要应付他。
“见过靖王殿下。”
萧衍倒是没在意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只是急切的开口问她。
“泠儿,文娘她是否接了季景宸的庚贴?”
阮泠本来不知道他这么匆忙的来找她所谓何,这下也明白了。看她半晌没回答连忙又“解释”道。
“不是,泠儿我的意思是,季景宸他马上要上战场了,你知道的,大燕的战场凶险非常,我是怕文娘她…”
“靖王殿下慎言,广陵王殿下是为梁国征战,你说这些诅咒之言当真诛心!”阮泠朗声打断了他的话,她自己已经是心烦意乱,又来了个捣乱的,一时言语激动脱口而出。
“劳烦靖王殿下担忧微臣,至于阮大小姐,靖王要是有意就去求了陛下收回赐婚圣旨,莫要误了有缘人。”
季景宸不知何时从身后走来挡在阮泠身前。倒也不是季景宸想偷听,着实是阮泠那声广陵王喊的声音太大,他想不听见都难。
“广陵王哪里的话,只是你这一去三年,镇远侯与夫人又相继去世,本王同阮家两位小姐一同长大有些担心罢了。”
阮泠又是一阵无语,季景宸再一次自顾自走到她面前将她挡了个严实。
“两位小姐在宫外有外祖家薛首辅,宫里又有姨母皇后娘娘和姑母贵妃娘娘,您这担心着实有些多余。”
萧衍也收起了一贯的笑容,本就是他理亏也不便再同他理论什么,这广陵王邪的很,什么话都敢说,马蜂窝他还是不捅了。想到这层萧衍随即伸手作揖,寻了借口就离开了。
“赐婚的事对不住,我没想到母亲走的这样匆忙。”
阮泠斟酌再三还是开口道了歉。
“天灾人祸你也挡不住,回来之后我会用战功换解除婚约。只是萧衍所说并非无道理,镇远侯与夫人离世你有何打算。”阮泠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姐姐的婚事既已经商定,你娶不娶她她都不会在和我住在侯府了。阮家只有我一人,爹爹生前要我投奔金陵本家,不日我会将汴京的事情了结前往金陵。”
她终究还是如实告诉了季景宸。
“不回来了吗?”
问她这个问题又是为何呢?回来不回来也并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就像是他的婚事也从来由不得他做主。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你还是要当心,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何况是大燕铁骑,若是真的无法抵挡,也不必死守,大燕损耗多了自会议和的,你的性命要紧。对了,我爹生前有一面护心镜,镜面是由金刚石打造坚硬无比,明日我差人送到王府,就当是给殿下的践行礼。”
“看来你也不大信任我。”
他低低一笑,转身离开。
“我信任你。”
我信任你,你可是名满汴京的世子殿下,所以…你一定要凯旋。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就像是他真的会一步步的走向那里,走向他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