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想跟你说,这件事最大嫌疑就是薛家。”
她显然有些不能接受,薛家是她今后的倚仗,若真是薛家,岂非真的要弃了她去。
“你想知道什么?”
她看着阮徽强撑着精神,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甚至那眼底还有深深的恐惧。
“你比我了解母亲,她有什么平时必须带在身边的物件,最好是和爹爹相处时不离身的物件。”
阮徽扶着把手艰难的做到檀木椅子上,闭着眼睛拼命回想。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爹和娘的喜好天差地别,没什么意趣相投的。而娘除了一直挂在身上的绣包,再没有什么了。”
绣包她查验过,不是,里面只有绣线和针。
“你再仔细想想,你不大接触的到,且是薛家送来的。”
看她的神情很是痛苦,确实,她能想到的也是有限。
“外祖极少送东西来,逢年过节送来的稀罕玩意儿和小摆件娘经常就给我了。别说什么带在身上的了,我要是接触不到的只能是卧房的东西了。”
那就是枕头被褥了?不可能,这都是府里把关的,不会出岔子的。
“二小姐,这些就是刚刚和姜云姑姑打过照面的婢子了。”
红嫣和纱嫣带着人来了主厅,一同行了礼。虽外门内门都有,人数倒是不多。
“你们是今天见过姜云姑姑的人,现在一个个告知我你们都是何时见了她,说了什么话,她都干了什么,一字一句说清楚了。纱嫣,你去拿纸笔记录。”
“纯嫣,你先来。”
她认为姜云姑姑是伺候母亲贴身的,若是有异常那么在内院的异常是最直接的。而纯嫣是阮徽的大丫头,和姜云接触最多。
“我同大小姐回府后在内院见得姜姑姑,夫人身殒,大小姐伤心,我回去给大小姐拿了换洗衣服。撞见了姜姑姑进了夫人房间取了个匣子,她说里面是胭脂,夫人离世要收拾妥帖。”
“母亲的胭脂大多数是珠华阁的,外祖也没有送过胭脂。”
既这样,装匣盒里还能装什么呢?首饰胭脂都不是,这从何查起。
将所有人盘问了一遍,确实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阮徽也待人去了房中细查。
“纯嫣,你再仔细想想,那匣子有什么特别?”
唯一直面过的且可能有线索的就是纯嫣所提的那个匣子了。
“那匣子似是看上去似是里面用牛皮纸内封的那种,口脂,刨花水,和香料都会这样储存。”
香料,对,香料无孔不入,而母亲喜欢香料几乎日日焚烧。
“对的,二小姐,夫人的兄长薛大人在夫人生辰之际曾经送过一顶香炉,随手也赠了些香料。”
薛敏,没错了,所有连在一起了,只是她没想到为了刺杀爹爹,他竟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我去南苑,红嫣请元大夫过来。”
南苑
她带着内院的丫头到了南苑,阮徽已经翻箱倒柜的寻了许久。
“舅舅送的香炉不见了,还有母亲常用的木兰香。”
香料就是关键,可如今没有证据,死无对证了。
“香灰呢,今天燃的香灰呢?”
伺候的婢子上前回话。
“二小姐,今日的香灰已经倒掉了,已经和所有院子的混合在一起做肥料了。”
总不能到肥料里挖吧,那谁还闻得出来?
“行了,你们散了吧,今日的事不要传出去,否则后果自付。”
她看着已经来的元冀,摇摇头,示意他没有结果了。
“所以什么意思?不找了吗,那娘的死就这么不追究了?”
阮徽横眉以对,咄咄逼人的质问她。其实她不大想和阮徽解释什么,尽人事,听天命既然找不到证据,就是死无对证的事。
“死无对证的事如何查,既然灭了姜云的口,那就不会从她身上得到任何证据。那你能怎么办,冲到薛府去质问她们吗?说到底,你有那能力吗?”
看她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真是楚楚可怜的叫人心疼。当年她有手段灭了薛家,如今应当也有,只是阮徽再如何也与自己无关了。既已经知道了是薛敏,一切也简单些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