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府。
耿思言的厢房大门突地撞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迎面扑来,侍女们手忙脚乱地换水、换毛巾,每盆端出的水皆是一片血红。
杭墨望向里处,床上躺着的人毫无生气,婉芸在一旁为医女打着下手,泪水沾湿了整张脸。
他走到床前,瞳孔倏地收缩,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落下了两行泪。
“二少爷!你来得正好!”医女回过头,已是忙得满头大汗,“少夫人浑身都是伤,不把衣服脱了无法疗伤,还请二少爷把少夫人扶起来,民女……民女尽量想办法。”
“好……多谢……”杭墨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那一刻,杭墨真的心乱如麻,她的整个身子恍如一具拼凑起的碎片,无论他双手触及哪一处,皆是怵目惊心的伤口,有的甚至已是发黑焦硬。
他扶起耿思言,让她的后脑勺靠在自己的胸口,此刻,医女的神情也覆上了一层痛色。
这么多年来,她医治过各种由轻至重的伤,自认什么场面都见怪不怪了,可眼前,这伤口布满身体的每一处,早已干涸的血液已牢牢地黏在了贴身衣物上,这可让她如何是好啊。
究竟是何人如此残忍?
“二少爷……长痛不如短痛,民女一会要将少夫饶衣物用力迅速地撕下,这过程……可能会很疼……”看着杭墨痛苦地紧紧抿嘴,医女也是于心不忍,“希望少夫人可以忍过去。”
“只能这样了吗?”他哽咽道。
“只能如此。”
“好。”他将一只温暖的手悄然放在耿思言手心下,“你做吧,我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