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不知从哪儿扯了根草梗咬着,“以前两人就明里暗里的斗,最近一段时间老皇帝身体不好,更是愈发的激烈。老皇帝在位那么多年,心计远比他的皇子们深沉,岂能看不明白?只是一直没插手,以此来观察他们的能力,有时候还会助推一把。”
“譬如中元节那晚的家宴,故意整了一出遗诏,其实上面根本没写名字,轻而易举就挑起了两饶相互猜疑。”
余笙奇道:“你怎知上面没有名字?”
“立储这种事多稀奇啊,你想想,所有人都好奇得抓心挠肺的时候,就我一个人知道下一任储君是谁,再看着那些人斗来斗去,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唐欢语气里带撩意。
不过他的得意并没能维持多久就垮掉了,“所以我寻了个良辰吉日潜入皇宫,偷看了正大光明牌匾后的遗诏,谁知上头谁的名字都没写。我一气之下就在上头画了只乌龟。”
余笙对于他的恶趣味不敢苟同,催促道:“讲重点!”
唐欢只好重新开始,“好吧,那我从你被劫走以后开始。其实那晚上的刺客有三拨人,第一拨是禁军假扮的,第二拨就是鉴心盟,这第三拨嘛,就是我堂堂盗圣了。”
余笙无奈扶额,“怎么哪儿都有你?这回你又去掺和什么了?”
“当然是帮忙制造混乱,方便乔西行事啊。”唐欢,“楚杨那饶阴险狡诈你是知道的,本来就跟我势同水火,如果是我劫走了他的大丫鬟,其他不,光脸面就过不去,岂不是更加咬着我不放?所以我在暗处躲着,时不时给乔西搭把手。”
余笙略过他的所作所为,转而问:“我记得,禁军是专门保护皇帝的,也只有皇帝才能调动,为什么会扮成刺客行刺?”
“当然是得了老皇帝的吩咐。”
余笙再次瞠目结舌,不过也很快想到了缘由,“他是想考验自己的皇子们?看哪一个对他更忠更孝?”
“还有更有谋略和更冷绝。”唐欢补充道:“这么些年,两人谁都没能斗垮谁,看似平分秋色,实际上永昌王却落了下风。只要太子依然在位,永昌王就没法名正言顺,拖到现在,他若还想搏一搏,就只剩谋逆这一条道了。”
“可这样做的话风险也太大了。而且就算要杀,也是杀太子的难度要一些吧。”余笙道。
“非也。”唐欢举起食指摇了摇,“他若能杀得了太子早动手了。就算他杀了太子,太子那边的人肯定会做最后的反扑,把他的罪行抖出来,那他也当不了储君。所以他现在最后一条生路是拼上一切逼宫,挟持老皇帝重新拟诏,或者杀了皇帝弄一个假诏。”
的确,如果永昌王什么都不做,那太子上位后也会想办法让他死,与其如此,不如拼一拼。但反过来,若永昌王成功,太子也活不了。
余笙默然半晌,重新开口问:“那乔西在这里面又起了什么作用?”
“你还记得上次我在如玉楼给你的信吧?”唐欢不答反问。
余笙点头,“上面私铁矿是陈太傅和鉴心盟共同开设,而陈太傅的背后是皇帝。”
“这只是事实的一部分。”唐欢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来,他才不会把辛辛苦苦查到的东西就这么白给楚杨,“真正的事实是,私铁矿是太子和陈太傅弄出来的,他们需要江湖力量去运作,恰好鉴心盟需要钱,就结了盟约。可太子万万想不到,鉴心媚背后,还有永昌王。”
所以,事情败露之后,永昌王成功的摘了出去,太子被暴了出来,导致皇帝不得不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以保太子。
当然,他这么做绝对不是出于爱子,也是怕永昌王继位后无法约束外戚萧氏,最后导致江山易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