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抓住。
江月秋再度手握剑柄,用力将月华拔出。长剑贯穿身体两次,疼得他一向挺直的脊背都忍不住弯下去,单膝跪地。疼得他只好将月华的剑尖插在地上,单手扶着月华剑柄,支撑着他身体的重量,不至于直接倒下去。
花辞看着江月秋这样,心像被什么紧紧攫住,只觉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泪水朦胧,她跪在地上,跪在江月秋面前,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人鱼的声音在此刻响起:“仙君,不疼么?若后悔了,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他缓了缓,哑着声音道:“疼。”
妖有妖丹,仙也有元丹,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他们的全部修为,剖丹无异于割肉剜心。
重生禁术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一命换一命。
江月秋胸口一大片殷红,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脸色苍白如纸,继续道:“……我到今日才知,原来……她那么疼……”忍着剧痛,他从胸口取出元丹,又幻化出花辞的妖丹,断断续续道:“烦请阁下……帮我……”
人鱼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何苦。”她伸手招来元丹和妖丹,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两者在她的手中合二为一,又进入到她另一只手上托着的水玉中,慢慢化成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古书记载,水玉,晶莹剔透,有灵性,可化人,极寒之地人鱼之物。
一阵红色和月白色的光芒闪过,那玉慢慢地化为了一个小婴儿,眉眼和花辞一模一样,正安静地睡着。
江月秋看见婴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神色也柔和了下来:“她小时候……便是这般模样……我答应过她,护她无虞……”突然一丝甜腥涌上喉间,他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地上冰雪。
花辞哭得眼睛一片模糊,心里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抽抽噎噎地抬起手,想替他擦干净嘴角的鲜血:“别说了……别说了……”
江月秋咳了一下,继续道:“……怎可食言……”
……
江月秋看着床上躺着的花辞,眉头紧皱。
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没醒来。从昨天宫宴回府后便一直睡到现在,第二天晚上。
期间他一直守在床边,看她好像被困在梦里,一开始还好,后来不知怎么,不停地摇头,冷汗直冒,脸色也很差。
他想拿块纱巾替她擦擦头上的汗珠,可刚准备起身,就听见花辞喃喃的声音,带着哭腔:“没有……你从未食言……”
他不知道花辞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清楚地看见,一滴泪水缓缓地从她紧闭的眼中流出,挂在脸颊上。
他想了想,还是伸手帮她揩去眼泪,却在收回手时被花辞紧紧抓住。
她色满是绝望和痛苦:“不要走……不要走……”
江月秋回握住她的手,答应道:“嗯,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