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檀看着他,又抬头眯眼看着天空中的太阳。
山中云雾渐渐稀薄,降妖司的人忙着善后处理,忙着在周围探查,木檀到林子里招来小二鹤,回了西泠山。
木檀被甩下来,小二鹤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自己的窝里。木檀哼哼两声,进了前院。
“竹叶,想你家姑娘了吗?赶紧给我备饭!”
竹叶掏掏耳朵,趴在桌子前继续忙着,头顶两片小嫩叶摇着晃着。
木檀在后山泡着澡,心里舒坦,小猫在另一侧,泡的嗓子里直呼噜。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啊。”木檀揉着微烫的脸颊,满足地喟叹。
花拂春听着外面木檀要吃要喝的声音,不自觉地笑笑。
他看向对面的男子:“她能每天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我就很满足了。之前的事谁也怨不得,只是念在大家老友一场的份上,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苏盘锦垂下眼眸,手里捏着白玉棋子,手指冰凉。
花拂春看他的样子,心里憋气,一想到上次木檀死气沉沉被拖回来的样子,花拂春又硬了心肠。
花拂春叹口气:“你还是好生歇着吧,去歇上个几百年。你这身子如今连竹叶也打不过,去找那小子撒什么气?木檀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花拂春停下不说了,苏盘锦总是这般无声无息,下了决心便一条道走到黑。
花拂春把棋子放下,打量着苏盘锦的脸色,看他面色有些发白,摇摇头离开房间。
苏盘锦松开手,棋子化成粉末飞走。院里热闹起来,竹叶指挥着各小童进进出出地收拾,竹骨在廊下忙的焦头烂额,不时大声呵斥院子里的花妖树妖乱掉叶子。
山婆在后院杀鸡宰鱼,素日安静的仙居,此刻一派烟火气。
竹骨去梅树下取酒,梅花精被熏的飘飘欲仙,树干软了下来。竹骨“啪”地把她摁回去,轻声斥道:“出息劲儿,站好了。”
木檀伸手撕下鸡腿来,吃一口抿一口酒,嘴里嚼着肉:“下次我再出门,干脆把山婆带上吧,山下没得东西吃,可难受。”
花拂春抿着酒,时不时嫌弃地看着木檀满嘴的油光。轻嗤一声,就她?看那圆润的脸,难道是浮肿了吗?
山下的事一团乱,木檀用过饭躺了藤椅上晃着。那邪物留下的种种迹象,处处透着一股怨气,从金陵城高公子的死状到道观里的景象,再到山脚下猎户的死,怎么看都像是怨气作祟。
这么短的时间,那怨气怎能积蓄如此大的力量?
木檀吐了口气,眯着眼在藤椅上睡着了。
夜晚,降妖司内。
顾长笙看着高家小厮的口供,皱了眉。高公子睡下时,小厮一直守在外间,卧房里静悄悄,并没有什么异样。小厮半睡半醒间,忽然闻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睡前插好的门大开着。
顾长笙放下口供,看着从高家拿来的东西。高家一夜之间散了,顾长笙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不见“高人”的影子。案桌上摆着拂尘和八卦盘,还有一堆零七八碎的符纸桃木剑。
顾长笙让人收了起来,想着道观里的景象皱了皱眉。
“派去这几家的人安置好了吗?”顾长笙整理好衣服,拿好长剑,问着身边的下属。
“少卿,安置好了。”
顾长笙点点头,走出门去。不出意外的话,那物下一步就该挑这几家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