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曾说一些鬼物也能用噩梦的行事上人身,吸食阳气精血,也有道妙高人梦中传道,赐予神通的故事。
当然,这些可能只是凡人臆想之词,但以沈言的了解,当道行达到一定程度,的确可以做到鬼神方有的神通。
沈言于是进入枕中洞天。
此际,这方天地依然在稳步扩张,但很明显还不具备蕴养生机的资格,严格说起来,不能称之为世界,只是空间罢了。
沈言神目扫过,就发现一处角落,冯玉莲正愣愣地蹲着,神情呆滞。
他走了过去,轻声道:“生前事,生前恨,死后魂,死后安,生死乃是阴阳界限,你可以报仇,但不必拘泥过往,这对你化解厉鬼怨气并无帮助。”
冯玉莲闻言,木然的眼神忽地滚动了下,随即惨然一笑:“既如此,为何要选上我?”
沈言淡淡说道:“也许是因为你和张夫子有命格上的关联,所以,从这点上,你恨张夫子也无可厚非。”
他虽然不知那一晚到底用了什么仪式,但联想到张夫子缺了一处的气运,以及参与者赵谷雨与冯玉莲都和张然存在某种联系,便隐隐有了些猜测。
“张然。”冯玉莲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对这一位曾经爱慕,到死后恨极,再到此时迷茫的人,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看到了他的孩子,样子很好看,想必长大了也是个讨姑娘家欢喜的。”冯玉莲涩声说道。
“你说小百忍么?”沈言摇头笑道,“他这一身唯有两条路,要么没姑娘,要么一群姑娘,别无第三种选择。”
“是么,那也很好,不必学他爹,可以一碗水端平。”
“你此际倒是不生气了。”沈言古怪地看了冯玉莲一眼,“罢了,好生休养吧,如果诸事顺利,离你化解戾气之日也不远了。”
说罢,神呀身影一暗,却是转出了洞天。
意识回到黄粱枕外头,沈言随意地扫向一旁记录事宜的枕中书,就看到第二页‘鬼劣’这个名字熠熠生辉。
而再看底下记载,居然从自己将之收为弟子之后,其下的记录丝毫不曾停过。
“八月十七,鬼劣习练鬼法偶有所得……”
“八月十八,入定……”
“八月十九,鬼劣静极思动……”
只需默诵一遍,脑海里立时出现了沈言这几日的经历遭遇,所见所闻尽是历历在目,仿佛其人成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便好似,鬼劣本身便是这枕中人物,书中角色一般。”沈言不禁自语,随即想起了鬼劣曾送给自己的一块石头。
于是他心神退出识海,自袖中掏出一枚顽石。
这枚顽石,不过婴儿拳头大小,青灰色,毫无神蕴可言。
既是这般,又为何会有镇压怨气之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