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和造化了,修缘,记住……世间之人互不相欠,道亦不假外物,故有言:‘横尽虚空,山河大地,一无可恃,而可恃者唯我;竖尽久劫,前古后今,一无可据,而可据者皆空!’”
“你也许现在理解不了,但当你有了名字,不再是命中注定的乞儿之后,总该让自己内心强大起来。”
说这番语时,沈言颇有些严肃。
不过,说到底李修缘还是那个没见识,不识字的乞儿,见他一脸发懵,嘟囔着:“可我力气不够大,打不过那些老乞丐。”沈言有些无奈,随即心念一动,便将怀中那支似剑的木笔取了出来。
“既你这般说,我便赠你一物吧,如此,也不枉你我缘分。”
于是,自丹田处气动,手指一点,往那槐木剑笔中贮了些许地浊之气,而后交给李修缘。
李修缘接过,颇有些兴奋地持着舞出几个剑花,待他兴致尽了,口喊“先生”再看向前头时,只见街巷偶有几人经过,可哪还能寻到沈言的身影。
“先生……”李修缘只喊了一声,便沉默着不再继续,他是个聪慧的,明白沈言是有意不再见他。
以后,只怕真在县城里碰上了,也未必理会自己吧。
“除非,完成先生的托付!”念及此,李修缘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愁眉苦脸,“但,我该如何让那些大乞丐们听我的话?”
“难不成拉帮结伙,成立一个江湖帮派,叫丐帮?”李修缘想起前些日子听大乞丐们眉飞色舞说起的江湖侠客的故事,不禁又生起几多向往。
沈言藏于暗中观察着这一切,末了,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能不被前路劝阻,孺子便还算可教,也不枉他送出去一件灵木之宝。
“若李修缘将来真能如我所愿,香火便不尽是神道专属了。”沈言心中颇有些期待。
不过也明白,此事即便能有见效,也至少是十余年往后的事了,故现在来看,无非是闲庭落子之举,倒不必刻意关注。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看看城隍送来的几本书,到底记着什么东西,又是否可以给自己再添上几门神通术法。
于是,沈言转身便回到夫子小筑的守信院中,倚着槐树,翻阅起香火之书来。
知晓了香火运转之秘,本如鬼画符般扭曲的香火纹理立时在眼中不断转变,最后化成中洲简篆的字样。
又是简篆,沈言微微皱眉,似乎纯阳仙人的《九洲游记,其中留影的那段文字也是以简篆写就,而《枕中记便更不用说。
难道简篆有何特殊之处?联想到一向在大九洲中以神秘著称的中域,沈言心中生起无数猜测。
他顿了顿思绪,而后,继续看向书中的内容。
这第一本,记的大约是城隍主治阴司时发生的一些怪事趣闻,故书名叫《庙异记,若是凡人当评书来看,倒还有几分新趣,与沈言来讲,自然无甚用处。
于是翻开第二本,这一本倒是记录了一些阴差施法捉鬼的场景,不过,有些语焉不详,而且,从描述上看,法门也有些单一。
不过是勾魂索,拘魂叉,打魂鞭之流的兵器之法,也对沈言不起什么借鉴之用。
沈言有些泄气,于是在一旁拿起了第三本。
看到本上的书名,沈言精神一振。
“《莫不归平妖记!”他轻声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