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章 鉴查司密谈(2 / 2)盘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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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涉及两位天子,天君很是重视,因为这件事,天君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我作为掌事者,十几年还没调查清楚,天君不治我的罪,已经很仁慈了。

我呢,以前也从来没遇到过那件事能让我纠缠这么久,之前一直顺风顺水了,也该吃点儿苦头了,不查清楚这件事,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机墨道:“要不,我帮你……”

还没等机墨说完,司查简就拒绝道:“不行。”

机墨道:“为什么?多一个人多个帮手,一个人查不累吗?”

司查简道:“不累,习惯一个人了。”

机墨道:“好吧,我还准备,告诉你一些,貌似和这件事相关的最新线索呢。算了吧。”说罢,机墨作势起身要离开。

司查简道:“等等。”

机墨一听,又坐回座位上,道:“改变主意了?”

司查简道:“没有,就是想听线索,帮忙没门儿。”

机墨闻言,抱起了刚抱来的书,道:“那就别想看书。”

司查简忙伸手拦下,道:“好吧好吧。”

机墨放下书,重新规规整整的坐好,道:“那你将你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最后再把新线索告诉你。”

司查简叹了口气,起身跨过桌案,踩在地上的书卷上,弯腰一本一本的找了起来。

“找到了。”司查简道,说罢手里拿了一本看起来比较新,没太遭蹂躏摧残的书卷,重新跨回座位上。

翻开书卷,司查简对机墨说道:“十二年前,在金殿上,天君和我亲自等二位殿下闭关回来,毕竟时隔五年之久,然而,走上大殿的,只有一位面相惨白,头发高高束起,衣衫破烂,赤足登千阶的大殿下。”

机墨一听赤足登阶,便立刻道:“赤足登阶?这一般只有极罪孽深重之人,才会赤足登阶入金殿,天君亲审判罪结,这大殿下是作甚?”

司查简翻了一页书,道:“这赤足登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炭火上一样灼烫,我和天君也是很奇怪,他为何会把自己的脚弄的血肉模糊。天君问他,‘殷儿,昼儿呢?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穿鞋?你……’还没等天君问完,大殿下就说,‘父君开口不是问儿臣怎么了,而是先问胞弟昼尘在哪里,真是我的好父君。’天君听了,本是出于担心的关切询问,到了他儿子那里竟成了偏心。”

机墨道:“据我所知,天君从来对两位殿下甚是宽容宠爱。大殿下小时候便喜欢学习,不论是学文习武,都很感兴趣,天君见了,总是夸赞说‘殷儿很有天赋,太棒了,真是本君的好孩儿,好好学,将来一定有大出息。’,每次听到天君的夸赞,大殿下都很高兴,更喜欢跟着众仙一起学东西,大殿下果然不负众望,成了天之骄子,人人敬仰。二殿下嘛,从小贪玩贪吃,没个正形,爱调皮捣蛋,众仙家都受过他的折磨,对此天君也没有过多责罚,大事上惩处,小事上教育,依旧任着二殿下,该学的东西要学,学了就行,不必学多精,也不必学深,爱玩儿就去玩儿,丝毫不打压,虽然众仙给起了个仙见愁的外号,可天君也没觉的不好,自己也会用,甚至有时候也会和二殿下一起玩儿一玩儿二殿下自己发明的游戏或者小物件,夸二殿下手巧机灵。天君对二位殿下,任由着他们的性子发展,这样的为人父母,确实不多见,可为什么大殿下会那么说?”

司查简把书放在桌案上,又翻了一页,对机墨道:“这你就不明白了,这孩子呢,听到父亲夸赞自己自然是打心底里高兴,普通人家的孩子有这样的父亲,确实有福气,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后,别的不说,就说这性格,谦而不虚,骄而不傲,自信有度,背直脊正。可是这大殿下和二殿下,偏偏是在帝王家,有着一个,好几天,甚至十几天,几个月都见不到的父君。每一次等到父君来看自己,自然是开心的,也想让父君开心,所以父君因为什么笑了,他们心里就会记下‘原来这样做,父君高兴’,可是小小年纪的孩子哪知道什么讨好不讨好的,为了能让父君快点再来看自己,就做的更好,做的更多罢了。大殿下,对什么都很好奇,想学,想知道,缠着你要书,缠着韵东给他讲故事,缠着庞宠教他舞刀弄枪,缠着侍女给他研磨,他来画画写字,各种事情,几乎变着花样来。有一天呢,他的父君来了,看见自己刚会拿笔的儿子竟然在抄写经文,还写的很好,又看了看一旁晾着的刚画完的画,就夸了几句,还赏了一旁的韵东和侍女们。又有一天,他在和庞宠学剑,他的父君又来了,老样子,一顿夸奖,一顿赏赐,这些他都记在心里了,只要我样样都做的好,做的出色,父君就会高兴,就会多来看看我,就会很喜欢我。于是,后来就有了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开步如风,偷步如钉,即会泼墨挥笔书画心中柔情与壮志,又会执剑持枪扎打满腹豪气与块垒的天之骄子。”

机墨听到这里,有些不解了,道:“既然你说,大殿下之所以那么优秀,是为了讨他父君开心才做的,那二殿下又是为何?”

司查简换了个姿势,翘起了二郎腿,书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道:“大殿下那么做,是因为他真的喜欢那些东西,不光只是为了多得到父君的夸奖和喜爱,天君不在的时候,你不是也被大殿下缠着教他读书,给他书看吗?你是个文神,自然是知道一个人真爱还是假爱吧。”

机墨点点头,司查简接着道:“至于二殿下,天生性子野,闹腾,全天界都知道,天君来看他时,他正爬在那后花园的墙头上看花儿呢,小小年纪就可以自己爬那么高,天君也很震惊,就说道,‘哎呦,我的昼儿这么厉害,小小年纪就可以爬这么高啊,长大了岂不是更厉害。’,二殿下一听父君来看他了,就从那高高的墙上跳了下来,摔进了天君的怀里,天君见二殿下喜欢看花,就抱着他去了天池看莲花。天君对二殿下做到小玩意儿甚是喜爱,二殿下就变着花样的来。二殿下每次调皮捣蛋,把自己搞得狼狈样子,或者将他人搞得也一身狼狈时,天君就会罚他在书房或者金殿,陪着自己,天君忙政事,二殿下抄他最讨厌的经文,一待就是好几天,每天只给吃一顿饭。这下好了,这二殿下为了能多在父君身边待着,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四处搞破坏,等着被罚去见他父君,这么反反复复好几年,他越是胡来的厉害,天君罚他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为了引起注意,只能继续胡来,还得了个仙见愁的名号。”

机墨闻言,感叹道:“原来还有这么些个原因。”

司查简道:“大殿下不会不知道,天君留二殿下在殿上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责罚,都够大殿下嫉妒的了,自己再怎么优秀,做的再好,得到的夸奖奖赏虽然比胞弟多,但却未曾和父君呆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凭什么他可以用最野蛮的方式得到的比自己还多。”

机墨道:“妒忌?那为什么大殿下不对父君撒撒娇,调皮一下?”

司查简抬眼对机墨道:“你看大殿下像是那种性格吗?大殿下做不出来二殿下的事,二殿下也做不来大殿下的事。”

机墨点点头,道:“然后呢?刚讲到金殿之上了。”

司查简转了转眼,道:“哦对,刚刚在讲金殿。见天君面露难色,我就对大殿下说,‘天君对二位殿下一视同仁,怎会偏心,出于担心罢了。’,大殿下依旧毫无表情,搓着自己的左手手心,说来也奇怪,他将自己的左手左臂连着左边胸膛,缠的严严实实,用的好像是从身上扯下来的布条。我刚说完,大殿下就跪在了殿上,说二殿下吞了魔人夜青的内丹,逃之夭夭,他未能及时阻止,于天有愧。此言一出,天君愣在了原地,许久没说话,我也很是震惊,这魔界至尊夜青,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了,就死在天界的天池,尸首还没来得及镇压就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找到,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呢?还被二殿下吞了内丹。天君不说话,我也不敢说什么,就在旁边站着,大殿下也一直跪着,脚上依旧留着血,我刚打算对天君说,让大殿下起来,叫仙医来看看伤口,天君就先说了。能爬上千阶来还跪这么久,怕是快撑不住了。随后,天君再三确认二殿下的事,还是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天君本来是准备在二位殿下回来当天立大殿下为太子,给二殿下封王的,都准备好了,人却没有回来。最后,就是大家都熟悉的册封典礼,只给大殿下立了太子,众仙当然对二殿下不在感到疑惑,天君也闭口不提,可还是传出了谣言。无奈,没过几天天君将消息公之于众,由前太子主理此事,我辅佐,去五华山调查,当天就下了通缉令。之后十一年,我都在查尸骨的来源,让手下去寻找失踪的二殿下,前太子辅政。”

“等一下。”机墨抬手打断了司查简,道:“你说,这大殿下亲口说二殿下吞了夜青的内丹逃之夭夭,这所有人都知道,那发现并搬运回来的骸骨难道不是夜青的吗?为何还会查十一年?”

司查简道:“这也是我疑惑的,按理说是的,可当时那骸骨只有一半,还是无主的,光凭前太子一面之词,我不敢妄下断言。我还问过,他是怎么断定那就是夜青?他说是二殿下告诉他这是夜青的东西。”

机墨好像明白了司查简的意思,道:“你当时并不相信他。”

司查简道:“我只相信真相,这一切的一切光凭一面之词,恕我无法相信,只能自己查清楚。”

司查简合上书,把书扔给了机墨,道:“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他不可信。他自己沾染了和那骸骨同处一处的邪物,被伏兮君发现押回金殿上,再登千阶,这一次是真真的代罪之身。”

机墨翻开书,只见书上出现一幅画像,正是昼殷赤裸着上身,左臂从手心出发,连着胸膛,直指心脏,黑色的纹路密密麻麻。

机墨惊道:“这……这是腐神食心的痕迹,怪不得永远都穿着软甲。那当年前太子所说,都是假的?”

司查简摇头道:“半真半假吧。他们这些小辈是不可能知道夜青的,既然他提到了夜青,就一定有原因。我虽审问过前太子,他对自己被另外一半骸骨所噬供认不讳,也交代说二殿下真的吞了夜青的内丹,那骸骨是夜青的骸骨,但是我问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是夜青自己告诉他的,并非是二殿下。这些话我不知是信还是不信,这么多年查下来,手下们该找的地方都去了,仍旧没有找到二殿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尸骨的所有镇尸记录我都查了,没有一个和这具骸骨对的上的,基本可以怀疑是夜青。总之,我就是要调查清楚,那具骸骨是不是夜青的骸骨?为何当年的夜青尸首会失踪?还要找到二殿下。”

机墨合上书,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司查简坐起,探前身子,盯着机墨道:“你的线索呢?”

机墨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给他说线索,忙道:“对对对,线索,差点忘记了。今天禅书仙同我讲,伏兮君来了,随天君一同去看三殿下,还说错了话。”

司查简一听是伏兮君说错了话,神色更认真了起来,道:“什么话?”

机墨道:“伏兮君提到了四位拥有不碎金丹之人,差点说出来夜青的名字。”

司查简一听,眉头微蹙,抱臂于胸前,道:“据我所知,当年在天君身边提醒禁言令的可是伏兮君本人,他说,有魔界中人竟然能登的了天界入了天池,有损天界威严,不许任何人提起夜青这两个字,他今日竟亲自破了戒,这可是头一次。天君可有说什么?”

机墨摇摇头道:“不曾。”

司查简低头思索道:“伏兮君。”

机墨道:“对啊,伏兮君。”

司查简仍自言自语道:“伏兮君。”

机墨以为司查简不信自己,忙解释道:“是伏兮君说的啊,你不相信?我只是留意了一下关于夜青的事情,想着来告诉你,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其实刚开始就是想骗你给我讲一讲你在调查的事,想帮帮你,我……”

“对啊!伏兮君!”机墨还没说完,司查简就拍案大喊了一声。

机墨愣愣的看着满脸窃喜的司查简,不明白司查简是怎么了。

司查简又拍案道:“谢谢你机墨,帮了我大忙了,你来了新思路就来了。”

机墨好奇的问道:“什么新思路?”

司查简站起来,挺胸抬头,胸有成竹的仰头,鼻孔对着监察司大门喊道:“伏兮君!”

机墨忙比着“嘘”的手势,道:“你小声点,说不定伏兮君还没走,万一来了这里呢!”

司查简噌的一下又盘腿坐下,对着机墨神秘兮兮的道:“据书上记载,当年夜青身死现场,孙入甫亲眼见证了夜青的尸体倒在伏兮君脚下;发现夜青尸首不见的是伏兮君;宣布禁言令的是伏兮君;出计让二位殿下闭关于五华山的是伏兮君;发现大殿下成魔的是伏兮君;如今亲自违反禁令的还是他。”

机墨闻言,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你是在怀疑伏兮君?”

司查简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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