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都要哭出来了，她气急败坏道：“大小姐，您刚刚这是为什么啊？当着二小姐的面，您要知道……这要是传出去，您……您的名声就都毁了，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薄素伊笑够了，坐在椅子上，冲着海棠摇了摇指头，面上虽然含笑，可是语气再正经不过了：“海棠，记住我的话，有些人，你总要学会舍弃。

“海棠不懂……”

“不懂，那就学着懂。”她站起来，睨眼她，“我身边，不能有太蠢的人。”

这句话直接将海棠吓蒙了，连薄素伊把宋辞凉带走，她也忘了跟上去。

宋辞凉知道薄素伊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直接去了书房。

一到书房，薄素伊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宋辞凉，你刚刚僵硬的表情要笑死我了，哎，我几乎都能够想象，你日后若是有了心上人，是不是也对着心上人面无表情地说情话啊？”

“不准再笑！”宋辞凉恼羞成怒，恨不得扑过去捂住薄素伊的嘴。

可是她开怀大笑起来，却很好看。

薄素伊原本已经笑够了，只是瞧着宋辞凉炸毛的样子，她再次破功，这家伙在外面冷起来像是个冰坨子，可是面对自己生气时整个人都像没有得到满足的小猫咪，连瞪着自己的样子也毫无威胁力。

宋辞凉见她笑得开心，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哎，我刚刚本来想表现得小女儿羞涩的样子来着，可是我完全不会，你当时脸都青了，茶杯都掉了，你实话实说，我那句话很吓人吗？”

宋辞凉回想起她之前的情态，慢悠悠回答：“不吓人。”

薄素伊扬了扬唇，下一刻他说：“就是不习惯。”

“正常。”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了。”

薄素伊诧异地看向他。

四周安静下来，雨声淅淅沥沥地传到了书房。

宋辞凉神色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用学别人，你是你，你很好。”

薄素伊心脏狠狠一跳，宋辞凉是个闷葫芦，从来不会花言巧语，但也意味着，他的话很值得信赖，至少在她眼里，宋辞凉的话，她是可以相信的。

只是，前世今生，太少人告诉她，她很好了，站在平等地位上，告诉她身为女子，她也是独一无二的。

前世，这个阶段她满心满意都是楚辛乾，而宋辞凉是她的护卫，两个人之间如此谈话，实在太少，薄家军仰望她，将她奉若神明，从不敢如此放肆。

她听到更多的，是在仰望赞美之后，对她女子的身份指指点点，不守妇道，不拘礼法，无羞耻心，不知礼节，粗鲁蛮横……

你很好，很温暖的话语，连她父亲也没有这么夸过她，薄浣总是对她失望，就算是她战功显赫，可她未曾许配人家，他看她的眼神，都是不满的。

薄素伊略微失神，宋辞凉的眉眼依旧如明月，是最动人的风景，可她穿过澄澈的光看到了他心底的真诚真挚，她抬起手，略微冰凉的指尖落在他的眉心，那个人没有躲开，眉心的温度传到了指尖。

很暖，和他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