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尢和衙役交涉的这段时间,高晴夫妇已经找了家偏僻的客栈落脚。
“二位稍作歇息,饭菜马上就来!”殷勤的二将房门带上,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只留房中的二人闷声不语。
高尧打量四周,这客房条件可真够差的,竟连许家的两三分都比不上!若不是身上银钱有限舍不得花费,谁会选这偏僻的破地儿落脚。
“今日公堂之上,真是凶险万分啊!”晴建国抚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要是侄媳还能再想出什么辞来,他们可真就把自己坑进去了!
不过起侄媳那个女人,长相倒颇有几分姿色,一看就觉得是个体贴知心的人儿,不像自家老太婆,只会背地嚼舌根搞事情。
高尧倒是没半点慌张的模样,抬眼看了晴建国一阵子,含酸捏醋地讽刺道:“公堂上可知道那浪蹄子的厉害了?瞧瞧你在许家的样子,眼睛粘在人家身上都要看直了!”
度过危机,高尧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晴建国打量路青尢时候的神态。两人也算是成亲二十年有余,朝夕相处的老夫老妻怎能不清楚对方脾性?
她非常在意这个细节。
被戳中脊梁骨的晴建国低下头去,急忙转移话题,“若后来侄媳还能找话来噎我们,你有想过接下来怎么走吗?”
“看吧,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高尧这话时倒是多了些傲气。
只见她从怀中摸出一块被叠的方方正正的信纸,依偎在晴建国身边低声地:“放心吧,信件我还没烧毁,为的就是多一条路能走,如果扳不动许家,我们还可以靠这封信求许家庇护,就是被逼无奈才行此荒谬之举的。”
“上公堂是我未料到的事,不过当我们狡辩不了之际,拿出信件,再哭上一哭,效果也是同样的!”
高尧算的门儿清,常占别人家便宜,为了避免众人嚼舌根,她一般也会准备很多辞开脱自己爱占便夷事实。
这次也不例外!
见罢,晴建国深深舒了口气,看来老婆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关键时刻还是有作用的。
冬的夜晚寂静无声,就连月光都被云层遮了起来。吃过饭菜两人随意收拾了下,便躺好裹紧被子,沉沉的睡去。
黑暗中,透过窗纸伸进来一管细竹,端口位置隐隐约约升腾起灰紫色的薄烟。
左旁蹲守在窗外,他尾随两人已经很久了,奈何一直看不出端倪无法动手。不过无绝人之路,就在方才,他们自爆了些许内幕,趁着夜神,正是下药行动的最佳时间。
戴好面罩的左旁驾轻就熟地翻进房内,先是轻触床上的沉睡的人,确保药效发作之后,他便开始搜寻。
果不其然,根据他的推断,如此紧要之物必会藏在枕下!
心翼翼抽走信件放入怀中,左旁刚要撤身离开就听见了从门口传来的动静。
现在翻窗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左旁一闪身,溜进了床底。
“公子,就是这儿。”男子献着殷勤,狗腿子般地讨好道:“为了方便爷拿回自个儿的东西,人可是在他们饭菜中加零料的。”
被称呼为公子的人没有回应,左旁能听见的,只有银子装在钱袋里又碰到物体的声音。想必那位爷给了他不少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