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坐起身来，脸上还挂满泪痕。

“海棠？”

她下意识去看声音的来源。

夏侯憬有些心疼的看着怀中的女人满脸梨花带雨的模样，伸手想要给她拭去泪水，祝海棠却直接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夏侯憬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方才的哪一点心疼也所剩无几，一张脸黑的犹如锅底。

祝海棠见状咯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蒋梦中的情绪带到了现实中，于是又主动爬到了夏侯憬的面前，柔弱无骨的挂到了男饶身上，双手圈住对方的脖颈，殷红的樱唇努力凑了上去，一下一下啄在夏侯憬的嘴角，有些手足无措的哭道：“陛下，陛下，您看看我，我是爱您的，一直都是，您不要杀我好不好？”

夏侯憬抿唇。

祝海棠见他毫无反应一下就急了：“我，我今日，今日坠崖是个意外，真的只是个意外，呜呜我骑着马，它跑的很快，我没有看清前方，快到悬崖的时候，马儿忽然，忽然就摔倒了，我不知道，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害怕，呜呜辛亏后来您来了，我就，我就不怕了”

道最后，祝海棠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

她是真的很害怕夏侯憬会把一笔账记着等到日后算总漳时候翻出来，一次性算清，尽管她这一番话下来，粉饰的意味十分明显，祝海棠还是下意识想要个自己争取一下，温水煮青蛙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她真的一整日都无时无刻不在胆战心惊，尤其是落入悬崖之后，夏侯憬又只字不提，她更是不敢提，生怕弄巧成拙。

夏侯憬难得见女人哭得这么丑，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有力的大掌伸出，替她拭去面颊上的泪痕，叹息了一声，道：“朕知道。”

知道？！

知道什么呢？

还是什么都知道？

祝海棠的心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着，胸闷气短的难受。

夏侯憬这个人太捉摸不透了，他就好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却什么也不，更不曾质问祝海棠什么，可就是这样才更难熬，更考验人心。

祝海棠的心每时每刻无不像是有上百只蚂蚁在啃噬，抓心挠肺，却又不敢多一些言语。

她重新躺回了夏侯憬的怀中，战战兢兢地，这一次却比方才难以入睡多了。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夏侯憬方才的那三个字。

语气依旧平静的不像话，就像是十分相信祝海棠的话一般，可是，祝海棠的一番话漏洞百出，又怎么可能让人信服呢，若真的是无意，那只机械飞鸟来临时，祝海棠对着陌生的人挥手这一点是真的无法辩驳。

雨夜终究不可能平静，却终会迎来寂静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