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宫人们鱼贯而出,手捧铜盆,端出一盆盆染红的水出来。
容雪倚在廊下,神色淡然,他忽然想起她刚刚所说的白送也不要的话。
魏王归国,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退了兵。而西凉国也送来和亲公主。
那个孩子,本也不会让他出生。祁国不需要一个有着他国血脉的皇子。
而魏王,他退兵的唯一请求是,保全南乔。
如今南乔当着所有宫人的面,打掉了那个孩子,保不齐就有西凉的眼线。
容雪吩咐郑和去煎一碗药。
冷宫。一片断壁残垣。
少年匆匆推开破旧的大门,屋内如同黄昏来临前般黑暗。
她坐在木板席子上,身边的小宫女非要给她上药包扎。她也实在拗不过她。
两人忽然见的容雪进来,小宫女一见是皇上,还面上一喜,却不知要大祸临头了。
南乔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他脸色又是一沉,她可以对着一个小宫女温声细语,笑颜逐开。却对着他冷言冷语。
“你要干什么?”难得的她莫名其妙的心慌,一阵后退,逼近墙边。
说是墙边,其实是断壁残垣。因为半倒塌的墙体半夜更加漏风,所以用枯草编织了草席作为遮挡。近日下雪,所以也做不得什么用了。
容雪手端着白瓷碗,碗中一碗淡红色的药。他步步逼近,却依然走的优雅。
南乔已经换了一种问话,“这是什么药?”
容雪淡淡道,“藏红花。”
藏红花少量服用有活血化淤的效果,若是女子一时不慎,大剂量使用那么则会终身不孕。
“呵呵。”她终于冷笑出声。
这是来报仇来了。因为她让他心爱的女人失掉了他们的孩子,所以他就要亲手剥夺她作为母亲的权利吗?
“你凭什么?”南乔冷冷地望着他,如玉般的眉眼如星辰般灿烂的眼眸,看一次沉沦,再看一次清醒。
纵使是星河璀璨,你也不再是我的星光。
容雪眼中的痛苦一闪而逝,所取代的依旧是那样清清冷冷的目光。
小宫女在殿外等候,此刻再也顾不上自己只是个奴婢。她心急地推开殿门,疾步向前奔来,跪倒在地,死死抓住他的鹿皮短靴哀求道,“皇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看住娘娘。都是奴婢的错。”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平息他的怒火,只是不住地磕头,白皙的额头很快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额头流过面颊。
南乔突然失措地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阻止她继续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