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依言在他薄薄的嘴唇上一咬,也不敢太用力。
所以其实只是擦了一下,无关痛痒。嘴上的触感软软糯糯的,果冻般Q弹。
她这一咬不过一瞬,如蜻蜓点水般迅疾,一闪而过。
却将某人惊得身形一滞,全身一僵,呆呆地将他望着。
待意识到自己干的蠢事,秋分慌忙低下头,真想把舌头给咬掉。脸红得跟小龙虾似的。
“礼尚往来,现在该我了。”
秋分还来不及思考,就觉胳膊一紧,整个人就再次被他圈进怀抱。
眼前咻地一暗,一个高大的阴影俯身下来,再次准确地噙住她水光潋滟的唇。
“叩叩叩”
敲门声如平地惊雷般响起,将缱绻的两人瞬间劈开。
秋分吓得面色发白,一把将他推开。两人面面相觑,门口传来阿姨洪亮而高亢的声音。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刚刚是你喊的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
秋分赶紧冲钱压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躲起来。
钱压岁也被吓得够呛,毕竟这可是女生宿舍,搞不好怕是被当成流氓,当到时候可真就臭名昭著了。
“我没事,刚刚是不小心看见了蟑螂,不过现在已经不见了。”
她推着他,急得团团转,寻找着藏身之处。
“什么蟑螂?你见过我这么帅的蟑螂吗?”他不满地嘀咕,脸色不佳,十分不佳。
秋分此刻哪有心情和他斗嘴,抬手就在他头顶一巴掌,简单粗暴地让他闭嘴。
“你开下门好吧?我要例行检查一下,配合一下好吧?”
阿姨锲而不舍地继续拍门,“砰砰砰”力道之大让心虚的二人俱是心肝一颤。
好不容易将“奸夫”藏好,秋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深呼口气,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门拉开。
“阿姨,这么晚了您还来查房,辛苦了。”
她笑意盈盈、恭恭敬敬的态度很是得宿管阿姨的欢心。
阿姨顶着如菊花般灿烂的笑容,霭声道:“应该的,不要客气。”
一口东北腔在寒冷的现在听起来异常温暖热情,可惜秋分心不在此,并没有精力享受。
阿姨却以为她一个人害怕,特别热心地站在门口对她一阵密集地嘘寒问暖。
秋分连连点头,笑得敷衍,却又不敢表现出一丝不耐。
阿姨对秋分的印象不错,就想着小姑娘一个人怪不容易的。
“你要是觉得孤单要不阿姨进去陪你说会儿话?反正我也没事。”
秋分心咯噔一下暂停了一秒,随即疯狂蹦跶。
心虚地朝里面瞟了一眼,生怕钱亚岁沉不住气露出马脚被阿姨抓个正着。
那就不妙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她干笑两声,心里愁肠百转,思索着恰当合理又不伤及阿姨面子的说辞。
“阿姨,谢谢您,和你聊天我也很开心,只是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早点睡,要不改天咱们再好好聊?”
她端着滴水不漏的笑小心翼翼地试探。
阿姨是个直肠子,大大咧咧的,外加夜色掩护,她并未觉察出秋分的异常,嘱咐她好好注意身体之后终于撤退了。
秋分捂着胸口,大大地松了口气,心底的石头“哐”地一声落地,砸出一个天坑。
“没想到你还挺受阿姨欢迎的。”
钱亚岁从窗帘后面窜出半个脑袋,心有余悸地打量片刻,才掀开水蓝色麻布从里面出来。
秋分拍着胸口淡淡瞥他一眼,抱怨道:“还不是你,非得铤而走险,害得我也成为共犯。”
他嘿嘿嘿干笑两声,并不打算就这个话题深入探讨。
“你这么受妈妈辈欢迎,我应该以后应该不用为婆媳关系这种问题操心。”
他摩挲着下巴,语气很是郑重。
秋分一愣,脸一热,刚想反驳,却见他神色倏地一下暗淡,一副失落惆怅的伤心形容。
这才想起来他的妈妈因他的出生早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俗话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她并不觉得有妈的孩子一定会被当成宝,但没妈的孩子必定是可怜的。
思及此,心脏就泛起一阵酸楚,怜惜之情如雾气般蒸腾而上,直灌神经。
她走近他,伸出手臂轻抚他低垂的脑袋,柔顺细密的黑发在她白皙修长的之间穿梭,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
他侧坐在椅子上,稍显落寞,伸手一拦,环住她不堪一握的柳腰。
将整个头埋进她平坦的小腹,轻轻蹭着,像是受伤的小兽寻找着母亲的慰藉。
谁也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的言语似乎都不及肌肤相亲来得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