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它清汤寡水的,卖相一般,可味道却是一流的。公认的,咱们学校最好吃的面。”
“这么夸张?”
秋分睨他一眼,一副“这就你不知道”的表情。她摆出学姐的姿态,开始给学弟普及学校的种种琐事。
上到如何选课,哪个公开课的老师最好拿分,下到哪个食堂的饭菜最和北方人的口味。
钱亚岁难得听她一次讲这么话。
他一边吃面,一边认真听她滔滔不绝地聊起大学生涯,很是惬意。偶尔问两句“为什么”,倾听很是到位。
“你们俩倒是心大,我们一下课就冒着雨来找人,你们竟然坐在这里悠闲吃面?”
钱亚岁看着来人慢慢走近,心里莫名腾升出淡淡的遗憾。
秋分见到来人以及他们手里的伞,瞬间喜出望外。她搁下手里筷子,咧开嘴角。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叶楠见她一副落汤鸡的模样,甚是心疼,赶紧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批在她身上。
“一会儿不见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真是不让人省心。要不是钱亚岁聪明知道搬救兵,不然你就打算一直穿着这身湿衣服?”
“她还不是为了你的家产。”钱亚岁替她打抱不平。
秋分甩了他一个责怪的眼神,钱亚岁只好悻悻地住嘴。林逸在一旁见他吃瘪的样子,幸灾乐祸地偷笑。
“你傻不傻?这么大雨,你还管那些东西干嘛?我不是常说“钱乃身外之物”,你都听哪去了?
本来身体就不好,到时候再病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可是我的军师,咱们社团的智慧担当。那些物资再怎么值钱也比不得你啊。”
叶楠没好气地数落,话语里的关心听得秋分红了眼眶。
叶楠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可那颗真心确是实实在在得让人感动。
从小到大,秋分都很少感受到这样真诚的关怀。无关亲情,无关利益,只关乎她本身。
“好啦,我也没想到这次台风来得这么猛烈,否则我肯定拔腿就跑,绝不做片刻逗留。”
“这还差不多。”叶楠满意地嘟囔,总算没丢了面子。
“好了,煽情完了吗?完了咱就赶紧回去吧,刚好现在雨小。”林逸好不容易插上话。
叶楠瞪他,不过自觉他说得在理,也就控制住了想要反驳的冲动。
“刚好我们也快吃完了,那就走吧。你也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免得又生病了。”钱亚岁出声附和。
四个人来到食堂门口,准备各奔东西。
“对了?你手上的伤怎么办?”
叶楠和林逸俱是一惊,扭头看向某人。钱亚岁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举起自己的手,撩开衣袖给他们展示。
“没事,就是一点划伤,用不着大惊小怪。”
林逸掰过他的手仔细看了看,看清伤情之后,特别欠揍地吐槽。
“就这点伤,也用得着显摆。”
钱亚岁狠狠剜他一眼,眼睛一眯,散出危险的光。手指被他捏得嘎嘣作响,威胁意味十足。
林逸见他又要动手,瞬间缩了缩脖子,默默退后一米。
论武力,他差钱亚岁十条街也不止,所以只能过过嘴瘾。
“这伤一看就很严重。要赶紧医治,否则恐有性命之忧。”他信口胡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叶楠冷冷地嘲讽。
“狗嘴里自然吐不出象牙,好比乌鸦插了羽毛也变不成凤凰。”
叶楠看着某人得意的嘴脸,瞬间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她把伞塞给秋分,怒气冲冲地走到林逸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戳着他的胸口。
“姐就算是乌鸦也是乌鸦里面最漂亮的那只,你如果是狗一定是狗群里最丑的那个。这就是差距,懂吗?”
林逸毫不留情地拍掉她为非作歹的手,气定神闲地开口。
“不懂。”
秋分和钱亚岁相视一笑,对这对欢喜冤家是非无奈。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旁如无人地掐起来。
“要不我们自己走吧?”钱压岁悄咪咪地说。
秋分看了看手心的伞,再扫一眼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坚定地点头。
于是两个偷偷摸摸地跑了。
钱亚岁坚持要先送她回宿舍,秋分却死活要先去帮他买药。
两个人一时争论不下,陷入僵局,谁也不肯让步。
“这样,你宿舍不是有药箱吗?我们先去你宿舍,你上去换件衣服。我在下面等你,你换好衣服再下来帮我上药。如何?”
他双手紧紧攥着伞,步履不停。
雨虽小了些,风却丝毫没有让步。他不得不小心控制力道,以防伞被刮走。
“嗯,那就这样,我会快点的。”
“不急,慢慢来。”
刚到宿舍楼下,秋分便马不停蹄地往楼梯跑去。钱压岁望着她三步并两步,跑得着急,心头一热。
不过五分钟,秋分就拎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她喘着粗气,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
“我不急的。”他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