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就知道了。”
傅夜咂咂嘴,失望的地转回头。
“怎么了?生气了?还是姑娘跟别人跑了?”
林逸搂着钱亚岁的肩膀,弯着腰,探着脑袋,低声询问。
钱亚岁狠狠瞪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
“我是在想连你都看得出来我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人家是女孩子嘛,女孩子大多心思细腻,想法多,又普遍缺乏安全感。
尤其是林秋分那样的女生,看着一脸和气,但想要走进她的世界却是难如登天。”
钱亚岁惊异地偏头看向林逸,有点不可置信这话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对感情问题这么在行了?”
林逸神秘一笑,眼睛不自觉地往上飘,躲避着钱亚岁的审视。他嘴角微微抽动,欲言又止。
“说!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钱亚岁眯起眼睛,放射着危险的信号。胳膊眼见就要抬起,林逸赶紧认怂,把一切全盘托出。
“我说我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能不能改掉你这动不动就上手的毛病?”
“对你——不能!”
钱亚岁瞟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拒绝,干脆果断,惹得林逸一阵捶胸顿足。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唉,其实也没什么,就她舍友告诉我的。她舍友——叶楠,那个母老虎。”
林逸说起叶楠还是一副“后怕”的样子,要不是看他们目标一致,他真的不想再和那个女人有丝毫瓜葛。
“叶楠?”
钱亚岁转了转眼珠子,想了片刻,随后追问:
“她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林逸无奈地叹气,沮丧地垂下头。
“为什么要让我一个单身狗来撮合自己的舍友!”
他仰天长啸、愤愤不平。
“没想到叶楠这么有心,看她平时风风火火的样子。”
林逸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屑嗤笑。
“瞧你那傻样,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这么积极撮合你们?”
钱亚岁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暂时丧失了思考能力,于是顺着他的话问:
“为什么?”
“还不是想用美人计把你拴在摄影社,让你死心塌地地为她做事,这个女人,心机深不可测啊。”
钱亚岁被他自以为是的推理逗笑,前仰后合之间,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你是不上次被她欺负狠了,才这么贬低人家?小伙子,你这样的度量可不行。”
林逸被看穿了心思,窘迫地挠挠头,碍于脸面,他当然打死不承认。
“胡说,我这是基于理性的判断,才是不公报私仇。”
“那你明知道她的心机,为什么还要和她合作?”
这话可谓一针见血,顿时让林逸哑口无言。
他自然知道叶楠这么做的初衷是为了成全他们,不然他才懒得和她交涉。
“我……我……”
钱亚岁见他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委屈模样,于心不忍。
“算了算了,看在你一心为我好的份上,我谢谢你。
感谢你深明大义,为了兄弟的幸福将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能……”
“我可不要一生相许。不过前两天看的那双耐克鞋不错。”
钱亚岁被他的厚颜无耻折服,忍俊不禁地翘起嘴角。
“行,瞧你那点出息,刚才的话我收回。”
林逸立马给他捏捏肩,挂起谄媚的笑容。双手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常为之。
“大哥,不,钱帅,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能出尔反尔不是?”
“放心,小爷不会亏待你的。”
“得了,谢主隆恩,那小的告退了?”
“滚,赶紧睡觉。”
林逸笑呵呵地顺从,看得傅夜连连摇头,悲叹自己即将要和这货共处一室四年。
秋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对床叶楠若有若无的鼾声,辗转难眠。
是夜,悄无声息,隐去白日的喧嚣浮华,将人心过滤沉淀,显露出最本真的一面。
秋分双手合十垫在脸颊一侧,像婴儿一般卷曲着双腿。
双眼在黑夜中格外清亮,宛如浩瀚宇宙中的两颗星辰,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一闪一闪,泄露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
“林秋分,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总是视而不见,从不肯给我一丝回应?”
耳边再次回荡起他不满的控诉,她忍不住反思,自己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展露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吗?
初见时,他是夏至口中的神经病,我行我素,冷酷高傲。
再见时,他是知悉她秘密的坏人,乘火打劫,毫无底线。
再后来,他是陪伴在身边的朋友,相互鼓励,彼此关心。
他一路从陌生人进阶到同学,从同学升级到朋友,再到……
她摇摇头,翻身,和失眠继续抗争。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上帝似乎感知到了她虔诚的祷告,终于将她的意识带入了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