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九章 暗恋寿终正寝(1 / 2)无诗自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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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的时节,花树丛生,把上川这座城市点缀得五彩斑斓,宛如仙境。

温暖的气候并没有带给高三的学子多少安慰。

日复一日的复习生涯缓慢推进,大家都紧盯着黑板上的倒计时,计算着上战场和解脱的日子。

春风送暖,喜鹊随着大地一起苏醒,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袁仲春已经随着大部队前往北京参加自主招生。秋分和一室埋头苦学的同学一样整日刷着成山的练习册。

时不时抬头仰望天空,羡慕一下自由自在的云朵,那么从容淡定,无欲无求。

她大概还是害怕的,周围都是卧虎藏龙的高手,每个人都盯着那个位置虎视眈眈。

她怕自己不努力就会落于人后,怕自己这唯一的优势也化为泡影,怕对自己充满希望的家人失望,所以丝毫不敢松懈。

望着旁边空空荡荡的座位,她不禁会想身处北京的他正在做什么?是在北大清华的校园里谈笑风生?还是在教室里焦急地等待上场面试?

她在想多年以后她会后悔今天的任性吗?

手中的卷子才做了三分之一,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指针,赶紧收回心神,奋笔疾书。

“时间到了,从后面把卷子传上来。”

秋分甩了甩发酸的手指,接过后桌传来的卷子把自己的放在上面,递给前排。

“秋分,最后一道题你会做吗?”

秋分回头,就闯进了方杉杉焦急的眼眸。她淡淡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若是回答“会”,难免有几分炫耀之意,若是回答不会,卷子发下来就会露馅。思量片刻,她才开口。

“嗯......写倒是写出来了,不过我也不确定对不对。”

方杉杉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她盖好笔帽,把笔收进笔袋,全程低着头,没看秋分一眼。

“唉,最后一道题我完全不会写,这次肯定要考砸了。”

秋分收拾着桌上的草稿纸,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安慰。有时候胜者的同情往往更伤人。

还记得小时候上奥数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差生”。同班的男生一个个仿佛自带计算器,转瞬就可以给出问题的答案。

而她盯着黑板上的题使劲看,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读过去,每个字她都认识,可连起来她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同桌总是在老师还没抄完题就喊出了标准答案,惹得周围一片的学生投来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秋分也不例外,她那时总是希望同桌可以闭嘴,觉得他的迅速反应就是对她智商的侮辱。

“拽什么?真是,就怕全世界都不知道你知道。”

她当时脑子里就是这么个念头,整堂课都听不懂,只好通过咒骂同桌来解恨。在本子上画他的丑照,一个光头,没穿衣服,正哇哇大哭,对她忏悔。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臭显摆。”

“你老看我干嘛?题你都会了?”

同桌忍不住从草稿纸中抬头,好奇地询问。秋分只好捂住自己的演算纸,心虚地一笑,顺便扯谎来维护她那上不得台面的虚荣心。

白纸上面只有一个丑不拉几的小男孩,一个数字都没有。

“我会了.....呵呵呵!”

她扯起嘴角,笑得一脸勉强。小男孩心思粗糙,自然看不出她笑容里的尴尬和局促,只是赶紧低头,抓紧时间继续自己的解题之路,不甘示弱。

“那你真厉害,我都没做出来呢。”他喃喃自语,语气平淡。

秋分瞬间烧红了脸,偏过头,看着窗外,觉得甚是羞耻。理智告诉她,他并没有嘲讽她的意思,可情感止不住地把她拖向另一个极端。

他正嘲笑你的自以为是呢?

她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同桌,即使他根本没有看见,甚至不曾知道自己被她深深嫌恶过。

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的哪句话就会戳中别人的伤心处,所以我们不断吸取教训,越来越小心翼翼,慢慢学着粉饰言语,慢慢学着说那些或是善意或是迫不得已的谎言。

“你为什么讨厌我?”

最后一次去奥数班的时候,同桌拉住她的袖子,一本正经地问。

秋分已经忘了当时的自己说了什么。大概记忆总是护短的,只留下那些对自己有益的言语,至于伤害别人的,我们都选择自动屏蔽。

她可以忘记自己年少的不堪,却忘不了同桌那失落的神情,仿佛一遍又一遍地在申诉: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有些行为当时不觉得过分,蓦然回首才觉得残忍。我们用自己的懵懂无知肆意妄为,践踏一切让我们不顺心的人或事。

秋分动了动嘴唇,终究一声不吭。她缓缓起身,拿着水杯光明正大地逃离了低压中心。

走廊只有几个课代表手持卷子,边走边说笑。那匆匆的脚步中泄露着某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焦虑。谁都不肯承认自己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仿佛那是一种投降的征兆。一旦出口,就会军心不稳。

窗外阳光明媚,在干净的玻璃上随意跳动,漾开一地或明或暗的光影。秋分靠着走廊边缘慢慢踱步,盯着胜雪的梨花看得目不转睛。

繁花朵朵,洁白无瑕。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飘洒一地。宛若冬日里飘扬的鹅毛大雪,点缀着这个美丽的世界。

“秋分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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