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这样了还操心别人，我帮你洗碗，你好好坐着休息。”

“你会吗？”

钱亚岁一口气卡在喉咙，给了她一记白眼，用行动证明他会不会。

秋分看着他和方杉杉笑着打招呼，顺利交涉，也就放心地闭上了眼，小憩一会儿。

“你是袁仲春的表弟？”

“是啊。”

“那你和秋分怎么认识的？”

钱亚岁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秋分，嘴角微微扬起，低头认真洗筷子。

“她妹妹和我一个班，老师让她和我哥给我和她妹妹补过课。”

方杉杉笑得一脸八卦，凑近了钱亚岁，压低了声音说。

“如实招来，你是不对我家秋分居心不良？”

钱亚岁心漏跳一拍，偷偷看了一眼秋分，看她毫无反应，才松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方杉杉，笑得一脸无辜。

“胡说什么？我这是报恩。”

方杉杉不置可否，朝他微微一笑，笑容高深莫测，十分渗人。钱亚岁颇为心虚，面上仍镇定自若。

不一会儿桌子就收拾好了，方杉杉拍拍秋分的脸，把她从梦中唤醒。

“走啦，我们去找教官请假。你这个样子别逞强了。”

秋分睁开眼，下午二点阳光正烈，她眯着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到光明的迅速切换。

突然感觉眼前一暗，她睁开眼睛，愣愣地仰望眼前这个男孩。他逆光而站，像是从梦中走来，周身散发着光芒，那么耀眼，那么不真实。

“睡傻了？还不起来，你还想一直睡这啊！”

一只手缓慢地抵达她的眼前，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打球，关节处宽大了不少。

大概是刚刚苏醒，秋分特别听话。乖乖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有薄薄的茧的触感。

钱亚岁看着秋分呆呆的模样，觉得莫名可爱。懵懂无知的眼神迷离无助，任凭他说什么都照做。

他微微使劲，秋分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少女柔软而白皙的手被他握在手中，心里一阵温暖。

可惜他还没感动一秒，秋分就松开了他的手，投向了方杉杉的怀抱。钱亚岁看着她们搂搂抱抱地把他排挤在外，暗自神伤：

“果然是小白眼狼。”

钱亚岁嘀咕完，嘴角又止不住地上扬，舔着脸皮追上去，眼神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秋分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肚子有点饿，中暑症状缓解了不少。她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有点后悔没听老妈的话带点零食。

她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翻身下床准备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军区还挺贴心，路口做了指示牌，所以秋分很快就找到了小卖部。

买了面包和水，她朝宿舍继续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看见了等在楼下的钱亚岁。

“你怎么在这？你们训练完了？”

“我刚看见你去超市了，就跟教官请假上厕所，给你这些东西。”

他突然从后面一个小树丛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递给秋分。秋分狐疑地盯着他。

“这是什么？”

“药啊，不然还是毒啊？这里面有治中暑的，上火的，消炎的，反正我把带的药都拿来了，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秋分盯着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还是钱亚岁嘛？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你确定你是钱亚岁，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习惯。”

钱亚岁斜了她一眼，心想“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你送药，至于这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吗？”。

“我以前对你不好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秋分听话地用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认真地感知着自己的心跳。有点快是什么意思，她的良心在叫嚣？

钱亚岁被她郑重其事地动作逗笑了，看着她没好气地吐槽。

“别摸了，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被你吃了。”

钱亚岁看着她依旧有点苍白的脸色，好在唇色恢复了原状，从紫葡萄重回樱花粉。他伸手拽了拽她的马尾，趁秋分还没反应过来揍他，就溜之大吉。

“我先走了，等会儿被教官发现我就惨了。”

钱亚岁活奔乱跳的背影被夕阳打乱，散落一地光辉。秋分朝他挥挥手，觉得莫名地傻，赶紧放下。

看着手里的一袋子药，笑得眼角弯弯。她把塑料袋抱着怀里，心里一阵暖意。

“傻子。”

喃喃自语似燕子轻声细语，温柔得如三月和煦的风拂过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