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笙用最后一丝气笑道“想来真是凑巧,当初我们的种种情愫在此地生梦而起,如今我们都要还梦去。”
“是呢。”蓝裳笑闭眼眸,无力再说更多话了。蓝裳并不埋怨周舒媚,应该多谢谢周舒媚的移情香。如果不是移情香,美好的事便不会发生。如果这一切能够重来的话,蓝裳仍然要选择遇见周舒媚这个人。
毒药来得很快,他们闭上眼睛,一起重回曾经美好的未做完的梦。
“蓝裳,南笙…”
慕青衣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拼命叫唤,心想下一秒他们还能应声醒来,可是他们已经笑得很安详了,不想从梦里醒来呢。
这一幕,发生在意料之外,周舒媚失算了。
她像个呆子一样傻傻地看着她所认为的假惺惺的戏,到最后被不按剧本走的情节震撼住了。
再她想出毒酒这一招时,心想晏南笙不管怎么样,都会选择慕青死。本想让慕青衣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却让一对情侣双双殉情了。
屠花林阴森得没有一丝灵气,从远处响出乌鸦的凄啼,旁边又是慕青衣哭丧的声音。周舒媚盯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仿佛要飘出两缕冤魂,她开始不安地颤抖。
曾经那么活泼的一个蓝衣俏皮姑娘,就这么永远地逝去了,慕青衣绝望到冰点,耳边刮来一阵诡异的怪风,像一把刀哗哗割住她的心,每一次呼吸,都像在苟且偷生。
她怒骂“周舒媚,这下你满意了?你想针对的人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你没有权利去干预他们的生死,你用一杯毒酒害了三条人命!你死后会下地狱,永生永世困在炽热残忍的火焰里!”
周舒媚像听了一个笑话一样仰天大笑,“哈哈哈!这句话是我周舒媚活了二十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我没有权利去干预他们的生死?你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你忘记你自己的双手夺了无数条人命了?说我害了三个人,可你数得清你自己害了多少条人命吗?谁都有资格骂我,最没资格骂我的人是杀手,是你!说我没有权利去干预他们的生死?如今他们是为救你而死!”
这番狡辩的道理,居然是真理!慕青衣无话反驳,第一次觉得周舒媚把话说得大义凛然。
最残酷的杀人方法,莫过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慕青衣再无求生的念头,不如随了他们去的好。她记得周舒媚说过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沾满了毒药,她欲要挣脱绳索让毒沾肤自尽,忽然“嗖”地一声,一支飞来利器直直冲着她的眼睛飞来。
是谁的暗器?多好呀,连自尽也有人帮助呢!
利器越来越近了,慕青衣等待死亡,心想痛会到哪种程度,却是一阵花香刺进她的鼻腔里,接着花香让她不醒人事。
花洞内,“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丝毫不留情面地打在周舒媚脸上,百里无香打得手都疼了,更别说周舒媚脸上的五个爪子印记如何触目惊心。
“周舒媚,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这么轻易取了慕青衣的性命!”
周舒媚挨了受百里无香的巴掌,顿时觉得脸上火辣火辣的疼。身为大家闺秀的她,可没有人敢这样打她的。周舒媚心中悄然涌出一丝恨意。
“舒媚知错。”一声暗沉的声音回答道。
百里无香觉得自己的巴掌甩得冲动,知周舒媚心中不满,又恐她反极生事,去扶她,笑眯眯换了一张脸柔声说道“我怕你一时糊涂毁了我的计划,说到底,你的功劳还是有的,毁了日月宫正好!这对慕青衣来说那可是一掌重击,这一点正合了我意!不过,我奇怪的是,你父亲怎么会答应给你兵马助你一臂之力呢?”
“我去找燕王要来的。”周舒媚脱口而出。
百里无香哈哈笑,各种夸人的话说得动听,直夸周舒媚有脸面能借到兵。
周舒媚听得脸上开花。
表上一套心里一套贯是百里五香的伎俩,她面上哈哈大笑,私下是不露声色暗自讥笑,周舒媚是周侯爷的女儿,燕王如何会轻易给兵把刀柄留在敌人手里。怕是要出了大事!周舒媚这个蠢丫头,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
很浅显的事,谁都明白,唯独周舒媚自认聪明。
次日,艳阳高挂,燕王府的屋檐上有一只喜鹊飞去歇落在大树枝角,摇头摆尾,“喀喀喀”叫不不停。
燕王知道待会有人来向他复命,听着喜鹊的佳音坐等。
半晌,张玉朝着燕王走过来,叩首待命。
“一大早,这只可爱的喜鹊就跟我报喜,想必我派去的探子已处理妥当了吧?”燕王开口问。
“禀王爷,一切事情都已处理妥当,他们都会说自己是周侯爷派来的。”
“是呀,一成定局,谁又会想到是燕王在诬陷他呢!”
燕王早知张玉是这样的回答,不过只是在此喂鹦鹉打发时间罢了。
鹦鹉吃撑了,忽然学舌“燕王诬陷,燕王诬陷。”
燕王捏住鹦鹉的脖子一用力,张玉再瞧时那只鹦鹉已经绝气从架上扑翅而落。
燕王又笑“今日下朝时,我还瞧见周係有闲情在调戏宫女,见我路过,连礼也不向我行!不过仗着他爹一路横行霸道,一副视我无物的表情,呵!想必此时已经沦为阶下囚了吧!”
张玉想要开口说什么,想到自己的处境有些尴尬,又闭口不言。张玉可是燕王当初亲自留住的心腹,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说之事。
“张玉,你是不是在想,周侯爷随圣上夺得这天下,作为开国君臣,圣上怎会处置他?”燕王一语丝毫不避讳说穿了张玉所想之事。
张玉只觉得为周侯爷有点不值,当初帮了人家夺得天下,到头来又丧命在人家手中;而不想说的避讳之处也是因他跟和燕王同为战袍,誓为燕王登上君王之志所效忠,不同的是,张玉是前朝降臣。
燕王冷哼“周侯爷是开国功臣不错,他错在不该心存异心。圣上倘若要治他的罪名,必定不会昭告下说他欲心存不轨,此人重用了那么多年,圣上果真要定下不轨的罪名就是他自己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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