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亲您为何还由着刑部贴出通缉苏诠的告示?”周舒媚两腮挂满了珍珠般剔亮的眼泪,她第一次如此楚楚可怜,哭腔指控道:“爹,舒媚一生受您恩惠,日子过得如金枝玉叶般奢华,可您的手有多干净?我不是傻子,不像拟月一事无知。今天,您却用不干净的双手打了干净的女儿。”
“周家的女儿,胳膊肘不会向着外人。柔儿,扶大姑娘回房。”周侯爷不再看周舒媚一眼,甩袖强命:“把苏诠给我带走!”
这一天,周舒媚百般无奈的泪眼像块红碳烙印在苏诠的记忆里。跟父亲顶嘴的她让苏诠感到意外,原来舒媚并没有周侯爷的心计,同时苏诠也为她扼惜,谁言羡慕侯门女?当他准备要说“舒媚,你好自为之”时顿没了意识。
哒哒的马蹄响驰在林子里,叫人心惶恐不安。苏诠再有意识的时候,始终睁不开眼睛,四肢被束缚无法舒展,整个身子跟着颠簸晃荡。他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被绑上了马车。
不知道驾马车的人是谁,车夫一声长吁,苏诠想应该是到了目的地。果不其然,下一秒,他被扔在草地上,花粉异味直刺鼻腔。
有女声大笑:“哈哈,侯爷果然守约,按时把人给我送过来了。谧儿,快迎接‘贵客’!”
那句“贵客”很是讽刺。
“是,师父。”另一个女音回答,苏诠听得出这个徒弟年龄不大。师徒一命一和,是他不熟悉的人。
不知道又落在谁的手里,苏诠谎了神,嘴硬装气势喊:“你们是谁,我武功很厉害的,那时候把你们打个落花流水。”
这样的话,苏诠自己说出来都想笑。
“哼,三脚猫功夫,我看你能横多久!”百里无香随手往边上摘了一朵鲜花,轻轻拍在苏诠脸上得意地笑。
那名唤做“谧儿”的女子候在旁边,正如苏诠所猜,她年龄不大,十五芳龄出头,肩膀稍宽,体型不算瘦弱,一张标准鹅蛋脸型可俏皮可雅致;及腰秀发杂着五彩花绳编成一缕麻花辫垂于右肩,衣着普通无可谈之处。
百里无香对她吩咐:“把这位苏公子抬进去窝里去。”
所谓的窝,不过是只关押野兽的铁笼。
“是,师父。”谧儿照做。
入笼的苏诠被人揭开眼布,视线含糊时有几声铃铃脆响晃眼,仿佛是谧儿手上的五彩铃铛手链拨开了苏诠的光芒。
得见了光明,苏诠首先观察环境,铁笼坐落在一处石洞,洞里奇花异草丛生,攀岩绕石而长,芳美之地,无半点香味。
苏诠不识眼前人,疑惑问她们:“喂,这位大姐跟小姐,我不认识你?为何将我困于此地!”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得你。可听说江湖上有一毒女,叫‘百里无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诠从未听闻这个名号,还真不解她意。他端详百里无香的模样,觉这名号堪配这种毒妇,再加上这么古怪的地方,她直勾勾的眼神能摄人魂魄,实在让人心生惧怕。
正细思时,苏诠察觉掌中有虫噬之痛,如细针侵入皮肤逐渐增强。他猛低头一看,双手不知何时布满红点,痛再从五指蔓延到全身,又如毒水倾洒在地流进地缝。苏诠“啊”一声耐不住疼痛倒地打滚。
“如何,这是我新制的虫花毒,就先拿你来试药,不要妄想逃跑!因为你没这个本事!”百里无香邪笑离去,谧儿挪步其后。
百里无香走后,苏诠再疼痛也只得忍着,念及家中父母不知是何情况,自己又无故被这毒女困于此地。一波未平一波起,这回真是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