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文宇看见代珍还愣在那里,一伸手,就把她扯进了马车里。
“少将军,药箱!”
张毅恭敬地把药箱奉上。
“你不疼?”
代珍虽是不死之身,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疼啊,就像此刻,她知道她的脸被沙漠蝗虫刺伤,但是当时的她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鄯文宇轻轻地把代珍头顶上的那顶笨重的头盔取了下来,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立刻如瀑般垂落下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子的发还可以这么好看,而她那头秀发虽然蓬松凌乱,但看起来却还是很美。
头盔上面那层薄纱早已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上面甚至还残留着淡淡的血丝的印痕,星星点点,她……伤得很重?
抬眸一看,鄯文宇不禁吓了一跳,那张原本白皙素净的脸此时已经布满血迹,有些地方还破了皮,鲜红的血正流了下来。眼睛下方、下巴、脸颊上、甚至嘴唇,都有伤痕,那该死的沙漠蝗虫!
“会疼,忍着点。”
因为长年征战沙场,受伤乃兵家常事,如果说是张毅或者皇甫修,程景程润他们受伤,他鄯文宇看都不会看一眼,不过是她,不会武功的她为了拯救他们这一行人,受了这样的伤,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怪怪的。
柔软的棉花沾上金疮药,那淡黄色的粉末状的东西在棉花上游走,那股呛鼻的味道让代珍特别难受。
“这就是你们的金疮药吗?”
“嗯,会痛。”
他试探性地把棉花轻轻地往代珍的脸抹去,代珍立马“呲”地低闷一声,她秀眉紧蹙,眼睛紧闭,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双手用力地揪着衣服的袖子。她应该很痛吧?要不然为何如此紧张?可是为什么她不说出来呢?
鄯文宇心里有点烦躁,他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轻手轻脚地帮她上药。那些伤口深浅不一,她的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估计有好几十个。
“少将军……可以……轻点儿吗?……我……疼……”
“好。”
这么爽快?代珍有点儿担心啊……这可不是他鄯文宇的风格哦……
“以后这种事情还是我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里需要冒这份险?”
“没事,毕竟是我自己炼制的药,我用起来才知道分寸,这点皮外伤很快就好,少将军不必自责。”
鄯文宇不再出声,专心地帮她上药。
士兵们把营帐收好,吃了干粮喝了水,继续上路。沙漠蝗虫一搅和,他们的行程又推迟了,等到看到老将军的营帐的时候,已是黄昏。
激动、还是激动!
多久了?
鄯文宇从马车上快步下来,老将军营帐守卫的士兵看到他,愣是站在那里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老将军禀报?少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