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潭,风抚江。。。”
不知是那砚台,还是天岐吟诵的这首词中过而不留的意境。
陆隐逐渐安静了下来,不过依旧是双目无神,坐在了地上,面色逐渐平静,转为呆滞。
“哦?”
这一手引起了那顾严的兴趣,雁字通严,以一字解心魔,妙极。
顾严手合纸扇,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师从何人?为何我此前并未见过你?”
天岐似乎没听见一般,手中拿着砚台不好行礼,只得对宋繇微微点头,宋繇也是回以。
天岐起身,将砚台缓缓放下,继续研墨,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
那李伯仲见此,微微笑着,手起,沾了沾墨,倒是气定神闲的写起了字。
顾严见此,顿时火冒三丈,方才陆隐险些因心魔丧命,这顾严都是置若罔闻,更是夺人姓名,又怎么会是个心静谦让之辈。
顾严点着纸扇,自顾自的说道:“哈哈,早就听闻皓崖书院的人是一帮书呆子,只会死读书,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妄自称为读书人,可悲,可叹啊”。
顾严的此番话语引得众怒,却是敢怒不敢言。
斗之才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众人身上。
“诶呦,诸位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想活吃了顾某?谁要是不服气,上前一步,顾某讨教一番。”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竟是无人向前,脚跟后移,反倒后退,看到这一幕,顾严更是威风,又继续开口道:
“看来这皓崖书院没了李。。。”
一字刚出,顾严后退数步,面色骇然,如同吃了死耗子一般,面无血色,后背早已湿透,手心全是汗水。
他回头忐忑的看着李伯仲在空中顿住的手,墨已凝结,仿佛那一滴墨落在纸上,如千斤大石砸落他的心底。
顾严紧忙收口,连连作揖:“晚辈唐突了,唐突了,在这里,给李夫子赔罪”。
李伯仲落笔。墨未滴落。
天岐停了研墨,道了声:“好”。
天岐三步来到顾严身前,拱手说道:“小子读书不多,小小书童,请曲渊大才赐教。”
“书童?”
顾严先是狐疑,匪夷所思,片刻后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这皓崖书院已经无人是我的对手,与其派出最强自取其辱,不如派一个最弱的,输的光彩,输的理所当然。
想到此顾严心中暗笑,那我就羞辱你这小小书童一番。
顾严开口道:“小小书童?可笑可笑”
言语中尽是不屑。
天岐张口说道:“顾大才子,堤防堤防”。
呦呵,还敢嘴贫,我顾严倒想看看你个小书童有何本事。
顾严纸扇点天,点地,点自己的头,摇摇晃晃开口道:“有了!”
“小小书童与墨打交道,见你整日都在研墨,我便出一个墨字”
“若是我和一个小小书童比试,传出去,只怕是辱没了我曲渊第二大才子的身份。这样,你们一起上,又有何妨?你们当中若有一个人答的上来,我就此离去,永不踏入皓崖方圆百里”。
“这,这也太过分,这顾严竟然如此羞辱于我皓崖之人。”
群情激愤。
一个墨字从顾严口中吐出,浮于半空之中。
这顾严竟然如此瞧不起天岐,认为天岐与他连动手写下的资格都没有。
宋繇最懂字,墨字一出,便是眉头紧皱,这顾严确有斗,当得起大才啊。
众口纷纭,有人对“萱”,是为墨笔白萱。
墨为黑,有人对“朱”。
“不对不对,朱不对,墨中土取自土,依我看朱砂朱砂,应取砂字,石也取自土”。
这些人的字从口中吐出,还没接触到空中的“墨”字便是四散而去,众人心口一塞,如口食墨,墨汁的味道在口中散布开来,一时间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