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的不开心是安慰不聊。她便不再话,被百里昆仑拽着往前走。
一路上,她总觉得路过的景色熟悉。想来应该是原路返回,然后再从其他地方回邻国吧。这样一想,路上重复的景色重复也就重复了,没什么再引起她注意的东西。
除了她身边的百里昆仑。
但是越继续往前,她就越发觉得异常。不上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走了许久,她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处在千秋国上京城时,这才猛的恍然大悟。若几以内一直原路返回是为了前往更加逼近邻国的路,那么完全不应该再回上京。他们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从上京逃出去,现在又有何理由再回来?
发现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后,她猛的顿住步子。百里昆仑这些虽不怎么言语,却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曾放开。此番她这样一停顿,他也好不提防的缓下来。
“怎么?”他回眸,目光有些警惕。
苏一洋细细看着他,仔细的想看出点什么端倪。可是无奈,她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他就是他,就是百里昆仑。可他又不是他,不像百里昆仑,像是一个陌生人。
她苦笑着,对眼前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人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她:“你到底,是不是百里昆仑啊!?”
对方没有回应,苏一洋也受够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想要收力把手抽回来,却不想被他握的极紧。但是她不愿意再让他握着手了,于是她使劲将手抽出来,望着面前的男人后退了数步,苦笑道:“不管了,不管你是不是百里昆仑,我都受够这种感觉了。你知道嘛,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开心!
可是我现在不开心,从桃林离开以后我每一都不开心。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我压根看不清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了,反而是我在尽心的维护你,在乎你的感受。
怎么,摄政王殿下追女人就是这态度。但凡追上了,就不再花力气去维持是嘛?那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就地分开吧!”
她的诚恳,也却是肺腑之言绝非赌气。因为苏一洋明白,若是赌气她将承受多么严重后果。不完成游戏任务,她就永远回不去现代。留在这个地方,面临的将是什么犹未可知。她是个成年人,凡事都得为自己考虑。
爱上他,和不爱他,都将承受痛苦与煎熬。主要看他,不是她。
这回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那里,定定望着百里昆仑。她在等他,等他的回答。这个回答她似乎等了一个世纪,百里昆仑才轻飘飘的了一句:“你不能走!”
“为什么?”她问。
百里昆仑蹙眉屏气,却就是不肯再出一句话。
苏一洋一点也不着急,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淡然。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又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因为……你还有用!”
你还有用!
你还有用!!
你还有用!!!
苏一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对她将她留在身边是因为她还有用。她又好气又好笑,强忍着怒气,保持最后的冷静。她嘴角不停抽搐,笑道:“你我还有用?百里昆仑,你在搞什么玩笑。你不是信誓旦旦要带我回邻国成亲嘛,我一个千秋国嫔妃,冒着大不韪之罪同你离开。我倒是不知,自己竟然有什么地方能是摄政王殿下瞧得上,用的着的?!!”
他并没有因为她是质问显出多少波澜,相对于她的不平静显得平静很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淡淡的:“苏孖郦,你别傻了。事到如今孤也不妨与你实话,你以为自己真的毫无用处?你错了,若是你毫无用处,当初孤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带你离开千秋,是因为孤要离开千秋。而你,一品大官朝廷重臣千金嫡女,带上你,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下手。动你,总要考虑考虑再下手。
孤讲到这里你一定要问,为什么在宫内皇帝想怎么动你就怎么动你,到宫外就不行了。蠢货,因为宫里完全是他的下,宫里他却要三思而后校你死在宫里,他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能搪塞下人。可你若是被邻国摄政王劫持,最终死在剿灭摄政王的刀下,军中定然有人要受处置。你那当官的爹,也不会轻易罢休。
你不会不知你爹在千秋国潜伏十余载,其实早已投诚千秋。他背叛了邻国!怎么,因为惭愧所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自己在宫里当娘娘的女儿吗?
苏孖郦,事到如今孤也不妨告诉你。此番孤是要将你送回千秋国皇宫之中,千秋国秘史告诉孤,如若将你平安送回千秋,那么孤就可安全回到邻国。登上国主之位的事情,千秋国也会出手相助。你,这么好的条件,孤为什么不答应?”
她一句话也不出来,咬着牙齿直哆嗦。苏一洋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出这样的缘由,让她无力辨别的缘由。既然苏孖郦一家早已投诚千秋国,而百里昆仑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对于背叛者,什么婚约全部早都作废了。他一开始来靠近她,就是带着目的性的。他就是要利用她,从头到尾利用的明明白白。
唯独她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明白,心甘情愿被他耍的团团转。还真的以为遇到真爱了,打算为了真爱留在这封建制度的鬼地方。
半晌以后,她只是含着泪摇摇头。没有力气再抬眼去看他,也或者不愿意再去看他。她问道:“百里昆仑,你的冠冕堂皇。但是我想问你,打着感情做幌子,你就那么心安理得吗?你现在要送我去宫中,可你有没有想过。宫妃出逃,哪怕有万种缘由,最终等待我的结果会是什么。你若真要如此,不如在此将我一刀刺死。”
被人骗了,发现到头来一切恩爱都是一场虚无骗局,任谁谁不疯。她现在这样冷静的质问,已然是非常理智了。虽然控制不了眼泪,但她尽力忍着,将眼泪憋着不留下来。
百里昆仑满眼冷意,他淡淡的发出最凉薄的话语,他:“你也不必觉得是孤心狠手辣,孤做事一向如此。对你,已经仁慈许多了。你苏家背叛邻国,罪大恶极,这些,是你应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