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姑娘找我有事？”齐德水疑惑地问道。对于秀兰和小许氏的表现，他倒是没有怀疑，即便都是下人奴仆，那也是有等级区分的，还有受宠不受宠一说，不能以年龄大小以概之。

宁琪璇理了一下思路才问道：“德水叔可知硝石？也就是常人所说的地霜。”

见齐德水点头，宁琪璇继续问道：“那德水叔可知硝石制冰之法？”

齐德水面色古怪地看了宁琪璇一眼，说道：“宁姑娘，硝石制冰之法历来有之，宁姑娘此话何意？”

这下轮到宁琪璇疑惑了，“既然历来有之，那我怎么听说，咱大安朝的冰块还是以冬日储冰之法为主啊？我们靖州还好，听说越往南天气越热，有些地方即便是冬季也不曾下雪的，那他们又是如何制冰的呢？”

齐德水摇了摇头，说道：“再往南是如何制冰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据我所知，这硝石制冰之法所费硝石数量巨大，成本高不说，还不一定能制出冰来。最重要的是，这硝石是官府管制之物。”

“管制之物？”宁琪璇疑惑了，听说过盐、铁之类的受官府管制，怎么这硝石也成了管制之物？

“这啊，还得从我们英明神武的开国皇帝那说起，开国皇帝无意间发现了火药的制法，而且这火药在当初推翻前朝的战斗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大安朝开国以来，对于制作火药的原料硝石就出台了一系列的管制措施，就是民间所燃放的烟花爆竹也不是随便哪家都可以制作的，必须是官府指定的作坊才能生产。”

宁琪璇一听这话，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耷拉着肩膀，嘀咕道：“哎，好不容易想到个生财之道，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齐德水好笑地看着戚璇，问道：“怎么，宁姑娘缺钱花？”

“缺，怎么会不缺呢？缺大发了。可惜了，一番努力终究是白费了。”

“哦？宁姑娘做了哪些努力啊？你的硝石制冰之法与别人的有什么不同之处？”齐德水一脸好奇地看着宁琪璇。

宁琪璇想着既然硝石是管制之物，那自己死守着硝石制冰之法也没了意义，当下把自己如何利用冷却热饱和溶液结晶法提纯硝石，提高制冰的成功率，并利用此法使得硝石能反复用于制冰的事给说了。

齐德水一听，大惊，他虽然听不懂那个什么结晶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懂反复利用的意思啊，“如此说来，硝石制冰的成本将会被大大降低？”

宁琪璇点头，继续说道：“齐家既然开了这冰铺，必是有冰库的吧？若是在低温环境下，不管是制冰的成功率，还是结晶的过程中，都会便利很多。”

齐德水兴奋地搓了搓手，问道：“宁姑娘，你这个法子……？”

宁琪璇会意，说道：“我原本想着要用这个法子跟你们齐家做比买卖的，”现在，硝石既然成了管制之物，那这个法子也就没了用处了。”

“那可不一定。”齐德水想了想说道：“宁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将你的法子与我说说，我把此事上报给我们大老爷，若是此法可行，必少不了宁姑娘你的那一份。”

宁琪璇想了想，点头道：“如此，就全权托付给德水叔了。”

倒不是她多大方，也不是她对齐德水此人有了完全的信任，而是她觉得此事告诉他也无妨。一来，冲着从京城到靖州城那一路过来齐德水对于她们的照顾之情，她愿意相信这个人；二来，齐德水因为她们的事而丢了原有的差事，宁琪璇心中对此还是有些愧疚的，若是齐德水真的昧下了这个法子，她就当是还了当日的照顾之情，日后不再往来就是了。

与齐德水把结晶法的操作过程具体的述说清楚后，眼见得天色已经不早了，齐德水说是要尽尽地主之谊，请宁琪璇几人去酒楼吃席。

宁琪璇正好还有些细节上的事要与齐德水商量，便打发了小许氏回客栈知会丁大一声，自己带着秀兰就跟着齐德水去了酒楼。

齐德水打趣道：“宁姑娘把人都打发走了，就不怕我把你们两个小姑娘给拐了卖了啊？”

宁琪璇笑道：“德水叔若是想要卖了我们，当初在商队的时候早就卖了，何必等到现在。”

“哈哈哈哈。”齐德水哈哈大笑，“放心吧，一会儿吃完了饭，我必亲自送你们回客栈去，必不让你们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家召了拐子被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