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你去打针。”
点好奶茶,陆时让手插兜里,踏着夜色前行,步伐不紧不慢。
叶牧杞很开心,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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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叶牧杞打完针,再送她回宿舍,陆时让就回去了。
还没进门,整条过道都被邹鹤立的声音笼罩着。
“要不是你刚才拉我,我早就在楼底下喊人了!”
陆时让一推宿舍的门。
“让哥,你总算回来了。叶牧杞头上的伤压根不是自己撞的,是让那个叫徐丽的大块头给打的!”
邹鹤立握拳,一锤子砸在床板上,发出砰声。
“妈的,要不是进不了女生宿舍,老子早就削她了!”
陆时让皱眉,脱了军训外套,一手甩在床上:“说重点。”
“我问过宋月了,这他妈太过分了!叶牧杞本来在上铺好好的,突然来了个席雨,要求和她换床位………”
宋月把叶牧杞受伤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告诉了邹鹤立,现在邹鹤立又带着强烈的主观色彩,把这些话告诉给了陆时让。
邹鹤立最痛恨的,就是欺凌同学的人。
五年级的时候,邹父邹母工作很忙,把他送去了寄宿小学。从他入住的第一天起,他就被人当成了狗使唤。
什么端茶倒水啦,打饭啦,洗衣服啦,提洗脚水啦……这些事情通通落在他的头上,如果没有做得让他们满意,还要挨打。
他还不如一条狗!
那时候的邹鹤立胆子小,性子软,不敢告诉老师和父母,就这样忍气吞声过了两年。
上初中那年,邹母下岗了,成了家庭主妇,邹鹤立再也不用在学校住。
但他的噩梦并没有结束。
之前欺负他那帮人的头头,和他同班。
有一次,邹鹤立在教室里吃妈妈做的酱香饼,边吃边写题,心情挺好。
下一秒,他的头发突然被人揪住,往下一扯,鼻孔就朝了天花板,手中的酱香饼跌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哀嚎声。
“王八蛋,吃得还挺香!爷还饿着呢你就敢吃!嗯?”
头头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往墙角里拖,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酱香饼是吧,爷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人肉酱饼!”
邹鹤立蹲在墙角,手抱着头,一声不吭,任由他暴打。
头头挥手又是一拳,还没打下去,胳膊就被人拽住。
陆时让拽着他的胳膊,反手一拧,然后一脚踹在他的膝窝上,他整个人就趴了下去,脸贴在地上。
陆时让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反扣住他的手,顺势骑在他的背上,冷语道:“邹鹤立,老子罩着,服不服?嗯?”
……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邹鹤立。他慢慢变得开朗起来,脸皮也越来越厚。
准确的说,是不要脸。
那些被欺凌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但它带给邹鹤立的痛,是一辈子的。
所以,当知道叶牧杞被人欺负以后,他难免会自我代入。
“阿让,你是没见到那个徐丽,那叫一个魁梧啊!目测起码有一米七五,还有她肚子那圈肉,简直就是一个游泳圈!叶牧杞这小身板……”
许亦阳话还没说完,邹鹤立又上头了,一脚踹在床梯上,整张床都震动了。
“去他奶奶的,仗着自己有两块肉就无法无天了?!今天就算是闯我也要闯进女生宿舍,削了那个大块头!”
说时迟那时快,邹鹤立已经撸起袖子往门外走。
陆时让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语气十二分认真。
“谁都别插手,剩下的事,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