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季漫江,盘腿坐在地上,一页页撕着手中的本子,从条到碎末,扔进垃圾桶。然后是李敏,目光盯着儿子,仿佛是要吃人似的可怖。
季爱国第一反应是避开危机。
他轻手轻脚欲重新溜出门去。
“季爱国,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出心口的恶气,以后你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李敏站起身来,一步步紧逼到丈夫跟前,“我要你收拾傅青山,收拾傅层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动用什么人脉,我必须要看到他们栽一个跟头才能痛快。”
季爱国背贴着白墙,平时在外被人尊敬一声季科长的男人,在真正发了彪的妻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不由多看了儿子两眼,没想到儿子这段时间的心神不属,当真是为了跳跳那丫头。
想到沈尽染,季爱国心里浮上青春岁月里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影子很淡,但这么多年始终存在,提示自己曾经年轻过。
季漫江撕碎了最后一张日记,脚有些发麻,他忍着不适站起身来,十八岁的小伙子,已经远远高过季爱国很多了。
他听着李敏的添油加醋,心中涌上漫无边际的疲倦感。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日记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皆是自己一个人的单相思,最后所有的账全在了沈尽染的头上,不,连带着秀以阿姨也要受无妄之灾。
季漫江说了困惑。
他想不通的事,季爱国却是稍微思维一转,马上全明白了。
季爱国摇摇头,看着儿子一脸懊丧,妻子一脸泪水,挥手示意季漫江先回房间去,他和李敏需要单独谈一谈。
好好谈一谈!
傍晚,季爱国拎了一瓶烧酒敲了傅家的门,他和傅青山关系一向是不错的,当时傅层林要读四年级,人精的班主任们不干,还是他去开口帮忙解决的难题。
没想到呀,当时孤僻畏缩人后的小男孩,有一天竟然会成长为一头无所畏惧的“猛虎”,季爱国认为有必要提醒傅青山引导一下孩子的思想行为,不要遇事太过于偏激了。
伤人,自伤,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