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睡着?”成碧殿的暖阁里,周西江一边往桌上的那株山茶花里浇着水,一边貌似随意地问着一旁伺候着的知谦。
知谦瞧着那桌上的山茶花不似思寻常品种,单单一支枝桠上居然挂着赤,橙,粉,白,绿五色的朵儿,在心里寻摸了半响儿,才知那理应便就是名贵的五色赤丹了!
听得周西江开口问他,他首先想到的便就是对周西江装傻充愣了。
知谦“啊?”了一声之后,便又将头低了下不再做声。
周西江倒也不恼,一字一句的又与他说道,“我说赵娉她,还在睡着?”
知谦这才知道逃不过,白白的额上冒了细细的汗珠出来,嘴上更是急忙打掩护般地道:“她自打那日从寿宴回来,就一直睡着。小小年纪,那单薄的身子也被钩弋夫人打伤了,听说都呕了血出来的。。。”说着说着,知谦又暗暗瞟了周西江一眼,见他仍在等,这才又把话往下说:“三长老您不是也在场么,您应该最是清楚。。。!”
周西江哈哈一笑,转过头来盯着知谦道,“你倒是与她关系挺好,连我这里也要替她打掩护!”话锋一转,又道:“你这可是怪为师没有照顾好她?”
知谦自来是会察言观色,不然也不会在周西江身边伺候这么久。
眼见周西江话里有恼意,便扑通一声朝着周西江跪了下去,“奴才不敢!”
周西江把手上的浇水的舀子往水桶里一扔,接着对知谦说道,“钩弋最重的那掌,被掌门挡下了,你老实说来,怎么回事!”
“赵娉她是内门弟子,与我们不住在一起。这些话,奴才也是听侍兰随口说说来与我听听的。不知当得当不得真!”知谦顿了顿,又道,“听侍兰说,她那日自万家千宴斋里回来,就一直与侍棠说累,得了侍棠的允后,就在房间里睡下了,这一睡就整整睡了两日光景了!”
知谦一番话说的着实机灵,即将自己的责任撇了个干净,明里暗里也把赵娉休息一事说的冠冕堂皇,不得破绽。
只是这周西江心里却是犯了嘀咕,难道赵娉那妮子是被吓到了?这样一来,答应了掌门要让她去婆娑海的事可不就是要反悔了?
午时刚过一点儿,我才从榻上醒了过了。起身梳洗的时候,发现前两日侍棠送与我的梧桐木的凤首簪子居然不见了,心下惋惜了好久,收拾的停妥之后,这才出了门,来到了杂役部里。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总算是醒了!”侍兰率先把我瞧了见,“你再不醒来,我们都要集资遣人去为你寻大夫了!”
知退听到侍兰的话也在一旁松了一口气,“娉娉妹子,你这一睡都整整两日了,可把我们几个人吓坏了!”
侍棠本来在院子里磨皂荚,见我身边密不透风的围了一群人,这才将手里的活儿停下了,“你们乌央乌央的一群人围了她,当心再将她吵的睡过去,快点干活,莫要说她了!”
侍棠虽是这样说着,仍是起身让了个座给我,又转身朝我笑笑,“饿了吧,你坐下等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众人瞧侍棠进了里屋去,又是将我围了起来。
我在他们中间,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嘘寒问暖,着实将这份牵挂和担心瞧进了心里,心头顿时感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