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很烈,即便如此都照不暖江时珩幽寒的双眸,冷冽的犹如腊月朔风,泠泠的看进人的心底。
江博瀚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眸光晦暗不明。
对于江时珩能知道杨玲母子的存在他没有任何的意外,毕竟以江时珩的能力和手段要查两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被自己的儿子如此直白的质问加不信任,江博瀚难免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受到了挑衅,脸上的担忧和温和的笑意全然化成了薄怒。
下意识的看了眼安茜茹的方向,压低声音,同时也压着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人都在楼下了,你想过我妈的感受吗?”江时珩眉眼很冷,直视着他。
江家的传统向来都是女孩娇养,富养,所以才养成了江时瑶骄纵的性子,而对于男孩的教育要严厉许多。
他是江老这一脉的第一个男孩,江博瀚那时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整日忙得不着家,所以从出生开始就被老爷子领在跟前亲自教养着。
因此这些年,对于这个父亲他并没有多少感情,偶尔的父子相处谈话内容也全部是公事,他尊敬这个父亲,但是对安茜茹他有着本能的依赖性:无论是小时候在老爷子的严厉教导之余从母亲身上感受的温柔,还是如今他躺在病床上母亲教给他的坚韧。
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江博瀚的这种行为都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江博瀚声音很沉,脸色更沉,“阿珩,这些事情我会和你母亲解释清楚,现在你应该收回你无端的猜测与污蔑。”
……
这厢,父子两人在无声的对视着,另一边安茜茹正在询问路之遥江时珩用了新药之后的反应。
路之遥把新的袋装药拿给护士去加热,又和安茜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中药的药效普遍温和滋补,沈医生开的这些药全部都是用于调理身体的,以阿珩现在的身体状况,这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还需要你多费心。”安茜茹不懂医,所以江时珩这边只能托路之遥多照拂。
路之遥摇摇头:“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
苏承亦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处理昨晚积压的邮件。
“咚咚咚”,门外传来非常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声响,这个敲门声是苏唯亦独有的节奏。
苏承亦熟悉,江时珩也熟悉。
所以他迅速收好手机站了起来,也打破了江时珩父子间无声对峙的画面。
几乎和苏承亦同样的反应时间,江时珩也收回了落在江博瀚身上寒凉的视线转而看向门口。
等里面的人说了请进,苏唯亦才推门进来。
“姐,”苏承亦走向她,这也是大部分人在陌生的环境中遇到熟人的下意识反应。
“嗯,”苏唯亦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逐一和病房里的众人打招呼,挺有礼貌的。
“坐吧。”安茜茹招呼着她坐在江时珩病床前的椅子上,“你们聊。”
苏承亦紧跟着苏唯亦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拧眉不悦的扫了一眼江时珩,他看姐姐时的视线太过于直白,而且不加掩饰。
江时珩无视他的怒视只看着苏唯亦,问:“这就是你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