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十多年前的往事,燕姬眼角滚落两行清泪。
活着,她得活着,哪怕她早该死去,却必须得活着,为了唯一的儿子活下去……
从榻上起身,燕姬秀发紊乱,眼神空洞地看着丫鬟抬着热水进屋,看着丫鬟心翼翼地收拾地上的破碎衣裙。
“燕侧妃,热水给您备好了,奴婢扶您沐浴吧。”
一相貌清秀,个头瘦高的婢女上前,没去看着婢女,燕姬下榻,如提线木偶般被对方扶到屏风后面。整个北安王府,任谁都知道梅香院的燕侧妃在王爷面前最是受宠,然,除过梅香院伺候的丫鬟和廖钰本人,这府里其他人谁都没见过燕侧妃的真颜。
因为自打燕侧妃住进梅香院,就没踏出这座院落一步。
然而,梅香院的婢女想不明白的是,明明王爷极宠燕侧妃,为何燕侧妃从来不见喜色?
更为奇怪的是,府里却时常在传燕侧妃恃宠而骄,连同燕侧妃生的庶女,二姐廖玉婉仗着王爷的宠爱,在府外嚣张跋扈,欺负一个区区商户女,总之,燕侧妃母女的名声在王府里真不怎么好听。
王爷许是不知,又许是知道,但并未对此采取什么措施,似乎由着下人们背地里议论燕侧妃母女。
距离前院较近,名为石松居的院落,是王府世子廖易寒的寝院。
“你死了?你竟然死了?!我该信么,你我该信么?”
比之廖钰的书房,廖易寒的书房更是狼藉一片,双目赤红,廖易寒表情又是痛苦又是愤怒,握着墨笔画出一张张女子画像,但无一张画得满意,他画着撕着,蓦地,手中的墨笔被他愤然扔到地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出事为何不告诉我?难道在你心里我真就比不上那个人?”
他咬牙切齿,喃喃不断。
瘫坐在椅上,廖易寒忽然捂住脸,任泪水涌出指缝:
“我是真得心悦你啊,而你却排斥我,不愿与我交心,只记挂着穆家那个子……是,是我拿你的身份逼你就范,让你怀上了我的孩子,可这些都是因为我心悦你……”
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哑而悲恸,廖易寒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着:
“我曾发过誓要一辈子对你好,哪怕你不爱我,我也会对你好,绝不像我祖父和父王那样,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背弃我祖母和母亲的感情,我过,你要的我会帮你拿到,我过,再等等我,等我娶你……但你终究不给我这个机会……”
蓦地,他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像极凶兽一般盯向皇宫方向,狠声道:
“是狗皇帝要了你的命,你且等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让狗皇帝给你报仇,还有,我会找出那个向狗皇帝告密你是女儿身的那个人,我要他不得好死!”
廖易寒是大皇子的伴读,可他不知怎么回事,在看到二皇子第一眼,就喜欢往二皇子身边凑,然,二皇子却素来喜欢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