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在心里嘀咕着,往殿内去了会才慌忙跑出来,躬身道:“陛下已经醒了,正请您进去呢,奴才这就带您进去。”
宋临晚阔步走进去,挺着脊梁步步生风,没有半点不自在的模样。
她的目光一直直视着前方,不曾去瞧一下那金碧辉煌的殿内装潢,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明明是笑着,却让人觉得害怕,明明举手投足没有任何用力的痕迹,却让人想要臣服。
金黄宽敞的长榻上坐着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他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刻有龙图样的扶手,墨发高高束起,没有一丝凌乱的感觉,案上的奏折工整的摆放着,砚台里的墨水映出点点光影。
完全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宋临晚躬身拱手道:“参见陛下,这么久了才进宫拜见,还望陛下恕罪。”
她不自称臣妾或是臣,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长孙煜笑了笑,拾起笔山上的狼毫,翻开奏章接着批改,淡淡道:“若是朕不恕罪呢。”
就是这么个女人让他颜面尽失,他在位近十年,偶尔和周边国起些战事,几乎没有败仗,而却在这个女人手里折损二十万兵力,还折损的那么轻易,简直就像在他的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
而他还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那要不我还是等陛下气消了再来吧。”宋临晚漫不经心道,自顾自地在圈椅上坐下,没有半点尊敬的模样。
在旁研磨的太监看得掌心都出汗了,这简直就是大不敬,可是要掉脑袋的。
“呵。”长孙煜手中的笔不停,眼底的寒意却逐渐深重,“朕是不知你这次来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唔”宋临晚摩挲着下巴,似是很认真的在想,道:“这还得看您认为我是什么身份,是周国的使臣,还是摄政王的王妃,又或者,还是那个宋大人。”
这最后一句宋大人她声音咬得极重,像是在提醒长孙煜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你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倒是比朕那哥哥厉害多了。”长孙煜把笔搁在笔山上,合上奏折,抬起头来定定看向宋临晚,戏谑道:“听闻前些日子你在服丧,朕忧心不已,还望你节哀顺变啊,只是朕怎么记得你弟弟早已魂归于了呢?”
“多谢陛下关心,人总是喜欢找寄托的,寻了个替身弟弟,结果还是可惜了。”宋临晚指尖轻拢,面上不改,淡然道:“起来我和摄政王成亲已久,当时成礼匆忙,但这聘礼单子他还是给我下聊,这不今日来上京正好讨讨这聘礼嘛。”
“你倒是明码标价。”长孙煜嘴边扯出一抹讥笑,“你和朕这个作何?”
“这支连城可是摄政王的封地,他以此城许我作聘礼,不过支连城距离周国山高路远,我就想着,可不可以用临城加支连城来跟你换一个祁山?”宋临晚狂妄道。
哪里有什么聘礼,都是她胡编乱造的。不过她有,那便是樱
长孙煜差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支连城作聘礼?长孙瑾是疯了不成?
他深呼吸,稳了稳心神,道:“口无凭啊,若真拿这两城来和朕换个祁山,朕也是可以勉为其难同意的。”
宋临晚耸了耸肩,无奈道:“赖我,把那聘礼单子不知放哪去了,不过陛下既然已经肯给我这个人情了,那我便不承让了,用临城和陛下您换半个祁山,多谢陛下。”
她最是会咬文嚼字,而且她和长孙煜讲什么脸面,谁不要脸谁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