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传来消息,傅文景逃了。
宋临晚咳血不已,一夜未眠,发间竟是生了不少白发,她从妆奁中拿出当初他送她的发簪,细细瞧着,喃喃自语道:“这便是你的选择吗,傅文景,我又输了。”
她派李云山给渝中城守备传信,让人带着信去长安见司闻。
以渝中城守备的身份谁也不会联想到她宋临晚,周慎便不会有什么怀疑,所以让李云山他父亲去见司闻是最好的选择。
而那枚玉佩则是要给太子的,有她的信物在手,又有司闻临时倒戈,这周慎便翻不出多大风浪了,只要一切还来得及。
她今日那席话是给傅文景提个醒,也是在要他做选择,到底复国和她的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而他选择了复国。
一旦他回京,他和她又有婚约在身,她给太子的那枚玉佩便没有了什么服力,到最后,反而会成为要了她命的利器。
这周国的,终究是他傅文景的,而她宋临晚,就只是个推波助澜的工具罢了,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工具。
既然如此,那她和他,又何须再讲什么情面。
另一边,赵国京都。
长孙瑾可算是死里逃生,第二日便领了旨意远赴边城求和。
而赵军也即使收到了飞鸽传信,退了军。
三日后。
宋临晚懒懒地倚在卧榻上,听着窗外的细雨声,心有戚戚。
“报!!!”探子急忙冲了进来。
宋临晚不悦地皱眉,“何事。”
“回禀元帅,临城被胡人趁虚而入攻占了!”探子捏了一把汗。
宋临晚点点头,“知道了,去叫张勇过来。”
她还嫌尔朱延攻城攻的太慢了,近日才缓缓想起来,那日气急攻心早忘了给尔朱延回信。如今长孙瑾平安到了京都,她是不是也要启程回长安了。
可这样回去,好像只是去送死一般,又何止傅文景不能信,周国现在的局势是人人自危,她无力自保,除非另有驰援。
她不愿,可是,好像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张勇姗姗来迟,“见过元帅。”
宋临晚摆摆手,示意他坐,待他坐下,替他斟了杯茶。
张勇见此眉心突突跳,紧张的后背全是汗,满脑问号,元帅为什么要给他斟茶,难道是叫他滚蛋?元帅会不会是先礼后兵,要怪他办事不利丢了临城
正在他浮想联翩的时候,宋临晚开口了,声音如山涧清泉般清凉,听不出半点情绪,“张勇,你你作为将领,听我令时,是听我手中的兵符还是听我这个饶。”
张勇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诚实的答道:“自是听兵符的,不过元帅不同,末将誓死追随元帅,末将不懂那些弯弯道道,只是末将和元帅曾经历过嘉陵关那些事,所以末将只相信元帅。”
他得不假,作为军官的确要听兵符的。
但是一想到嘉陵关那事,如若之后兵符落在别人手里,故意要害宋临晚于是将他们这群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当畜生一般利用,那他是断然不愿的,所以他只听宋临晚的,对于这位元帅,他是心悦诚服。
“是吗。”宋临晚抬手示意张勇喝茶,没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