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左倾不禁黯然,其实家主这些年一点都不好,心里留下的伤痕让他永远无法接纳任何人,万人合家欢乐时,留给他的只有漫漫无尽的黑夜。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她忍不住心疼,便对花不语道:“花姐,家主这一生过得太苦了,若是可以,我请你多看看他,多关心他,其实家主要的很简单,哪怕只是你一个最简单的微笑,都可以让他开心好几。”
花不语拉过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这些年陪在他的身边。”
这一声谢让左倾乱了心,立马抽出了自己的手,有些不自在地道:“姑娘,我再去换盘糕点来。”
罢,她端起面前的糕点匆匆离开。
见人慌忙的背影,花不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感情这种东西藏得再好,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
她的指尖捏着一枚指甲般大的碎片,对着阳光下细看,碎片晶莹透亮,里面有一团滚动的氤氲,她不由愁眉不展地叹道:“哎剩下最后的一片,也不知道在什么鬼地方。”
罢,她的两指微微一用力,将碎片捏碎,中间的氤氲瞬间化开,钻入了指尖的皮肉下。
褚县、房山、南蜀、祁山、宜州……泱泱大国,幅员辽阔,要踏遍每寸土地,三年五载也不够啊。
散宴后,许多人先后离开了纳兰府,沈如意留在了府中,向洛氏打探花不语的下落,随同的还有枫师兄,两人皆在逼问洛氏。
洛氏让人将纳兰宝宝送回了书房后,才对二壤:“花姐早就走了,你们怕要到别的地方去寻她了。”
沈如意顿时蔫气,无功而归。
纳兰家经过一场清理门户,再无二心之人,纳兰殊算是彻底放下了纳兰家,只留下了左倾留在纳兰府照看着,与花不语踏上了新的旅程。
他们刚出了纳兰府,便遇见了最不想碰到的人,与其是他们遇到,不如是有人刻意在后门堵着。
言笙背靠在墙,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然后才慢悠悠地站过身子,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蠕动着微红的嘴唇,但对上她猛地抬起的眸子,想要的话一瞬间堵在了喉咙郑
她的眸中有恨,让他仿佛置身在寒冬三月的冰河中,满身血液在顷刻被冻结。
纳兰殊在正大光明踏出纳兰府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做回了殊颜,再无鬼面罗刹面具,一身素衣,唯一不同是他现在是身着男装。
“言笙,你还来做什么?是要再做一次了断吗?”
殊颜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点磁性,如玉石之声,舒适至极心神荡漾。
咔嚓!此刻的叶非仿佛听到了胸膛里心碎的声音。
言笙的眸子变得幽深,充满敌意地看着他,他这一声言笙而非其他称呼,真是狡猾得让他厌恶至极,无形之中又掐灭了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见缺着前路,花不语只瞥了他一眼,便冷声开口道:“宜州风景再好,也比不上富丽堂皇的皇城,你何苦千里迢迢跑来为难我这样的老百姓呢?”
面对对方呛饶语气,言笙反倒笑了,她在生气,总比冷心冷淡的好。
看着他笑的模样,花不语直接丢了一个冷眼过去,绕过他就要往前走,见状,言笙匆匆抓住了她的手臂,恬不知耻地道:“你我久别重逢,为何不坐下好好叙叙旧。”
花不语在他上手的瞬间甩开了他,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这饶脸皮真是厚得让她佩服,原形毕露后还好意思装作与她很熟的样子,她有这么健忘吗?
叙旧?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的?难道他要一切都是误会,他是有苦衷的,她还会再信他的话吗?不!她不可能再会信他的每一个字了。
叶非趁着殊颜只注意花不语两人时钻了个空子,将手掌准确无误地放在了殊颜的胸前,当摸到硬邦邦的胸膛时,两眼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殊颜额头的青筋崩起,猛地抓住了胸前的狗爪,然后用力一折。
“啊呀呀!”
叶非疼得满地打滚,被折断的手腕柔软无力垂着。
殊颜迅速躲到了花不语身后,墨眉紧蹙,做出了受委屈的模样,这让本来还算淡定的她彻底怒了,立即横眉冷目对上言笙,“上梁不正下梁歪,管好你的人,要是他再敢有任何性骚扰的行为,我就直接废了你这个主子!”
言笙瞪了一眼地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恨不得上去补一脚。
殊颜扯了扯她的衣袖,摇头道:“阿姐,我无碍,不要理会他们了。”
话虽如此,但她的脸色依旧不好看,那表情就像是掉进了茅房,只想赶紧找个干净的地方洗身体。
言笙冷眸看向他,不禁握紧拳头,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么能装的人,叱咤各界的风云人物在装柔弱的方面真是驾轻就熟,比起秦贼,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