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毒,被人涂在了纯洱所用的那一双筷子头上。
如此心思慎密的人,仍旧是百密一疏,送了性命。
冉心悦本来不想对她下手,是她自己的急切逼得君墨兮亲自动手送她上路。
“纯洱,我爱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冉硕焱,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冉硕焱的心都碎了,茫然地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她的额上印上最后一吻。
“也是时候上路了。”君墨兮坐在冉心悦的对面,嘴角微微上扬。
冉心悦对此根本不领情,拿过婢女递上来点燃的清香,朝南宫妍的灵位微微一拜,思绪万千。“娘,你过,最善良的是人心,最可怕的也是人心。”
“纯洱在女儿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心悦一直看不透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若不是经历了这一切,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冉心悦叹了一口气,道,“娘,心悦累了。心悦本来就不属于这儿,心悦真的累了。”
君墨兮心疼地望向冉心悦,她一脸的疲倦,是无法掩饰的。
“心悦,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君墨兮轻声地道。
给南宫妍上了一柱清香,冉心悦没有去看君墨兮。
对纯洱,冉心悦从来对她都没有杀心,这样的人最终都会有其他人去收拾,她的命早就让自己在欲望之海中跟恶魔交换了。
“没有,暴风雨才刚刚开始呢,代王。”冉心悦饶有意味地了一句。
未央辰给她的提醒:相府,心。
纯洱一死,危险应该解除了吧?
可是,冉心悦的心总隐隐的不安,不踏实,并没有随着纯洱的死而消散。
“王妃,冉夫人在梨落苑有请!”忽然,一身素色打扮的婢女立在门前,恭敬地前来请示道。
“呵呵,这么快就来了。”冉心悦自言自语道,朝那婢女挥了挥手。
君墨兮不希望冉心悦前去,道,“心悦,你大可不必理会她。”
“代王,心悦对冷漠这一点,怎么都学不来呢。”
对冉若汐的邀请,冉心悦怎么会错过。那个梨落苑,冉心悦记得,冉若汐曾跟她过,苑落的名字是她起的。每每到了春风拂脸,梨落苑的梨花便纷纷落下,雪白的一片,煞是好看。
“姐姐来了。”冉若汐静静地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里捏着一支盛开的梨花。
冉心悦一脸微笑,盈盈而来,落落大方地坐在她的对面。言菊静静地立在一旁。
“若汐还以为姐姐不来呢。”手中那一支梨花,依旧盛放娇艳。“若汐以为,姐姐从此之后,跟妹妹就是形同陌路了?”
“哈哈哈,妹妹想多了吧,就算姐姐再怎么想跟妹妹形同陌路,也不行啊,妹妹如同鬼魅一般,到哪里都有妹妹的身影。”冉心悦反唇相讥道。“是不是呢?”
冉若汐抿嘴笑了起来,“姐姐言重了。妹妹从来没想过缠着姐姐,只是,姐姐拿了妹妹的东西,妹妹夺回来,仅此而已。”
“哈哈哈……”冉心悦忍不住大笑,如此厚颜无耻的话,竟然得清新脱俗。
君云国仅此一人吧。
“罢,妹妹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此次约本妃前来,有什么阴谋?”冉心悦开门见山道。
“姐姐何必这般想呢?”冉若汐一瓣接一瓣地将梨花碾碎,“如今代王跟妹妹关系渐渐回暖,妹妹不想因为这一点,而害了姐姐苦心经营的一牵”
这话听着总有种故意挑衅的意味。
“妹妹似乎是心里没有底吧!”冉心悦毫不留情地道,“没有底气的话,听着怎么有种好可笑的味道?”
“姐姐何必话里带刺呢?”
冉心悦冷笑起来,道,“是本妃话里带刺还是你自己心里想多了?”
这话一下子将冉若汐给噎住了。这时,婢女端来香茗跟糕点,摆放好,便微微行礼退下去。
“妹妹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望着壶嘴氤氲而起的水汽,冉心悦轻抿嘴唇道,是时候终结这一切了。“游戏也该结束了,对不对?”
冉若汐没有应话,眸光移向一侧,眼珠子随着一抹人影移动而微微流转。
自然,冉心悦也回过头去。
君墨兮正迈着阔步,缓缓而来,跟随在身后的婢女手里抱着一把素琴,踏着遍地雪白,如同从画里走出来。
在冉若汐顾盼流夕的眼眸里,仿佛洒满了星星。
“代王,你来了。”冉若汐的声音是娇柔的,像是对着心上人所,甜腻带着满满的情意。
可君墨兮根本没有去看她
“心悦,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冉心悦微微点头,从刚刚才坐暖的石凳上起来,迈着优雅而带有挑衅的步子走向君墨兮,当着她的面,亲昵地挽上君墨兮的手臂,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好,我们也该回去了。”
望着这一幕,冉若汐的心像是在滴血一般,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再狠狠地将那一把尖刀拔出来,任由她的痛苦。
“代王……”目送心爱的男人跟着此生最痛恨的女人渐行渐远,冉若汐的心更是痛得无法呼吸了。就连呼叫着他名字都是一道道不可磨灭的伤痕。
他之前所给的温柔,都是假的吗?
出了相府,冉心悦就领着言菊,二人便挽着装满纸钱的篮子坐上早就备好的马车前去扫墓。
在现代,一般都是清明时节给逝去的亲人扫扫墓,祭奠一番。
“王妃,我们要快一点才行,看样子,色很快就会暗下来的。”言菊掀开帘子望了望灰蒙蒙的,似乎氤氲着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