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安宁侯府,周阳匆匆忙忙地换上了常服就要去太极宫。
皇帝用早膳与上朝隔了两个时辰,时间绰绰有余。太极宫中的文武百官见到周阳这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贾忽然也来了,都有些嫌弃。
一个商人,来朝堂做什么?
那封奏折,周阳都没有打开看一眼。淳儿当众杀人的事情皇帝都知道了,如果皇帝是想对付他安宁侯府,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一个教女无方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在太极宫听一众大臣说了一堆国事,周阳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太多不该听到的东西。
他知道得是不是太多了。
等到一众大臣都消停了,周阳听到于总管提高了嗓门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周阳才拎着袖袍站了出来。
“老臣有本启奏。”周阳也不多言,将那奏折举过头顶,“还请陛下过目。”
于总管接下了奏折递到了皇帝的手中。
明明这奏折就是皇帝叫人写的,他却看得煞有介事的。
“真是岂有此理,顾衍之,你身为京兆尹府,是怎么办事的!”楚臻看完了奏折,忽然勃然大怒,将奏折摔到了地上。
周阳:???
他上奏和顾衍之又有什么关系?
被点名的顾衍之却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跪在地上道,“不知微臣做错了何事?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都已经怒了,朝堂上的众位大臣都是胆战心惊的,顾衍之的脸上却平静无波,如此从容,实在是少年意气啊。
“安宁侯家的二公子被人打了,你身为京兆尹府长官,居然多日都没有查出那伙穷凶极恶的歹徒,安宁侯府二公子也是两榜进士,翰林学士,如今被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面容损毁,都不能下地走路了。”楚臻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周二公子要养好身上的伤少说也要四五年的时间,这简直就是在要周二公子的性命。这京都内刚刚经历的暴动,才过了多久,居然差点又出了命案,你居然都没有严查?这难道还不是你的失职吗?”楚臻说的话让朝廷百官的面色都不太对劲。
安宁侯府二公子被打的事情他们也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居然被打得这么严重,怪不得安宁侯会跑来让皇帝做主。
不过安宁侯也是个糊涂的主,他与礼部尚书一向交好,为了自己的家事就跑到朝堂之上告礼部尚书之子的状,可不是坏了两家人多年来的情分?
顾衍之也是来探望过周祁的,自然知道周祁的伤势并不如皇帝说得那般骇人。
但他却未辩驳,只是对着皇帝行礼道,“启禀陛下,周祁与我是多年好友,他遭人暗害我也心疼万分,但是此事牵扯甚大,请陛下容臣细细禀明。”
“好啊,朕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话要说。”楚臻依旧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
顾衍之自胸中取出了一份奏折,“请陛下过目。”
“臣要举劾陵阳王,其有七罪。”太极宫中,顾衍之的声音格外清朗。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谁能想到,一个礼部尚书之子,刚刚上任不到一月的京兆尹府长官顾衍之,居然也敢举劾陵阳王,那可是玉贵妃的哥哥,皇帝的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