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洛涵背部血肉模糊。

才有一个老者恍若发出了一声叹息。

“伊莎贝拉，你可知错？”

那声音沙哑的如同粗糙的磨刀石相互摩擦发出的钝音，洛涵咬着牙，声音都在冰冷的雨中打着颤抖。

“知道。”

“你是个好孩子。”

听到那一声知道以后，这些老头对视一眼，却也没有叫停手的意思。

艾丽莎知道分寸，经过这方面严格训练的她即便是将洛涵打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养上半个月其实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被打的那个人，就要多吃一点苦了。

洛涵紧紧地握着拳头，听着一旁的老头儿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话，仿佛是在聊，其实都是在给她这个不收管训的继承人话。

“我们兰开斯特，是上百年传承的名门世家，即便是女皇陛下面对我们的家主也要敬让三分，不仅因为我们的财权，更因为这个姓氏。”

“如今我们这些人，都老了，早已失去了生育能力，伊莎贝拉，你是唯一一个年轻，具有无限活力的嫡系人员，你是兰开斯特家族无可争议的未来女王。”

呵……

这种，被打到痛都不敢叫一声的未来女王？

洛涵无法苟同这些老头儿的思想，索幸闭上眼，承受着身上带来的剧痛。

雨水洗刷着她身上的血迹。

洛涵不想叫，因为那样不仅不会让她的疼痛减少，反而会让这些老梆子觉得她这个继承人是个不懂礼数规矩的。

这些老梆子的眼中，就是你的手指断了一根，在十指连心的疼痛之下，你也必须端着笑容笑的仪态万千。

就是这么变态的一个家族。

成了那么多人眼中渴望的权力巅峰。

怎么就偏偏找上了自己……

洛涵咬着牙，这下连唇角都溢出了血迹，可她的眼睛那么明亮，像是在雨中亮起了两点星光。

看的这些老人都是一顿。

“诺瓦，叫人停手吧。”一个银灰色长发的老妇人咳嗽一声。

这个老妇人曾经带领过兰开斯特走向巅峰，也曾在国女皇面前畅谈过，大到国家大事，到茶道艺术，甚至在几百个国家代表人面前面不改色的演讲，如今看着眼前的女子血流一地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人老了，却有几分不忍了。

“如果你这句话能让兰开斯特多一份稳定的话，我会叫艾丽莎停手的。”诺瓦淡漠的看着洛涵。

“她的胸中有气，性格犟的跟头驴一样，和当初的泷不是一模一样？”

其他的老者都沉默了。

“我们都老了，可她没有！兰开斯特必须在嫡系手上！这是我们撑到现在的理由！”

这一番话将老妇人眼中那一丝丝的怜悯消除的一干二净。

在兰开斯特的未来面前，或者在这些老人自诩为嫡系的尊严面前，洛涵的疼痛，以及这遍地的血，不值一提。

洛涵晕过去的时候，拳头都是紧紧捏着的，她保养的很好的指甲早就刺破了掌心，流出了血迹。

她现在浑身都是血。

表情却依旧坚定如初。

“和她外公一样，都是头犟驴。”诺瓦感慨般地。

“泷最终的下场，她现在看得一清二楚，却偏偏要走上一样的道路。”

“好好听家族的安排，不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