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繁闹的大都市,长达二十甚至一个小时的堵车很常见,特别是下班高峰期,司机都尽可能把车开的飞快,即便是公交车也力求开出F4赛车的效果,久而久之,本市公交车司机也成为一个传说,从始发站到终点站不论中间几十站,跑完全程只要二十分钟。
但一路上昆楚玉并没有感觉到这样的“与时间赛跑”,虽是跑车,姜阳硕开的速度却很合宜,好似驾驭着一头可行千里的神驹,却不急着发挥最大的优势奇效,不紧不慢地上路,不能说飞快,但绝对不慢,真的用四个字描述,应该是游刃有余。
看够了路边疾驰而过的江边树影,轮船笛鸣,她回头看着姜阳硕的侧脸,“我以为你会开的很快。”
“平时是,”姜阳硕唇角噙着一抹柔软的笑,勾起浅浅的弧度,“不过今天不用。”
说着,他瞥了眼表,问道:“你有不舒服吗?”
不舒服?
昆楚玉自我感觉了一下,“没有啊。”她有点儿好奇,“怎么突然问这个?”
“上次去滁州的时候,你路上脸色不好,”姜阳硕一面说一面打着方向盘,转过路口,车尾划出漂亮的弧度,“我想你也许有一点晕车。”
这话着实让昆楚玉吃了一惊。
她顺着对方的话仔细回忆,终于想起来那天,刚下飞机,又要坐大巴去民宿,开车的司机大叔格外迅猛,油门一踩到底,誓与其他车辆争雄,虽然后来被老师说了速度慢下来,但她被这么一路晃着确实精神不好。
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她的视线不禁停在姜阳硕身上,心头掠过一丝复杂,“没想到你还注意到这些……”
已经夜幕初上,车内的景象变得昏暗,男生的轮廓却仿佛俊秀巍峨的玉山,平静带给人安定,少有平时的调侃和不正经,金色的镜链随着来往车灯照耀时不时闪着细碎的光忙,微微晃荡,衬得他更加斯文。
“那当然,”姜阳硕哈哈一笑,“我眼睛可是很尖的,八倍镜的那种。”
这句玩笑话一出口,室内氛围欢快了许多,和往常一样,轻松自由,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昆楚玉不禁莞尔,想到目的地,——一上车她就问了,但姜阳硕只是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睛,“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悄无声息的停下,没有任何震动的不适感,姜阳硕熄了火,拔下车钥匙,笑眯眯道:“大小姐,下车咯。”
昆楚玉没想到姜阳硕带她来白凡公馆。
但从车门打开,在男生的护送下出来,引入眼帘的种种,——不管是高耸的铁门,还是独特设计喷泉,尤其那引入眼帘的精致建筑,——都确实告诉她,这里是白凡公馆无疑。
白凡公馆前身是民国时期的白公馆,因为有名的白氏军阀父子居住过而名噪四方。它建造于1919年,后来一度成为法籍冒险家比尔的私家花园,1941年被伪军立法院长鸠占鹊巢。建国后,这处建筑被当地政府接收,曾先后为画院和戏剧院使用,后被私人所购,六七十年代的动荡时期,最后一届主人携全家移居国外,等到改革开放后派职业经理回国将白凡公馆改造成私房菜馆,不接受外来订单,一般由上层熟人引荐,一次只接待一位客人,贴身管家最高服务,所有房间随意使用,包括后花园和一层后面半开放式的巨大露天游泳池。
因为历史种种因素,这座花园洋房几经更迭,传奇魅力无可比拟。想在白凡公馆吃饭,没有门路,再有钱也做不到。
黑夜在这里并不可怖,在独特精巧的线路设计下,整幢洋房建筑闪闪发光,满足所有少女心的一切美好梦幻的联翩浮想。
身着燕尾服的管家前来迎接,黑色制服戴着白手套的门卫指挥者专人把车开进车库,昆楚玉微微颔首,和姜阳硕并肩而行,经过音乐喷泉,稍稍驻足望了一会儿。池边有阵阵凉意。
“喜欢这个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