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把问题抛给墨刘彧。
说起来,张真人也是因为睢潇月的原因才协助调查此事,此行只是为帮忙,大事的处理都得交由墨刘彧处理。
墨刘彧也不慌忙,不动声色,看一眼张真人,后者心虚转过头不看他。
“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那批军队的事,”墨刘彧徐徐说道,“阿伯可否告知那只军队现在何处?”
“他们在杨家的寨子里,离这儿也有几十里地呢。”花阿伯回答道。
“我听花勇大哥说,杨家这一次因为上一次杨幺妹的事要为难阿伯。”张真人补充了一句。
“也不单单是因为杨幺妹的事,他们杨家同我们花家一直积怨已深,”一直听他们说话的领主说道。
“花阿伯是我们杨家的老前辈了,杨家的虫蛊一直受我们草木蛊压制。花阿伯用蛊几十年,杨家一直都忌惮他,正想趁着这个机会除掉阿伯,以后好压制我们花家。”
领主越说越生气,他中原话说得不是很流利,语速快更听不清。
“他们也就是仗着中原有人。简直太过分了。”
花阿伯叹了一口气,“现下有一大批军队在他们寨子里,他们若是要强攻,我们完全处在下方啊。”
“其实你们不必如此担心,那批军队来到苗寨完全不是因为给杨家撑腰一类的原因。说到底,他们不是正规的军队,来这里是避祸。”
“所以他们绝对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更不敢去攻打一个村寨,这只不过是杨家的人仗此来威胁你们而已。”
“不过这么一大批军队常日住在你们苗疆,他们又和你们关闭不好的杨家交好,对你们终究不是好事。只要你们肯配合,我们一定能够把这只军队除掉。”
“怎么配合?”领主急迫的问道。
“我们现在需要偷偷潜入军队里面去查一些情况,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所在何处,你们可否派一个人替我们引路,到时候只需我们先去就行。”墨刘彧说道。
领主一口答应。
花阿伯也同意,又补充说,“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和领主也在商量此事,我们也有了一个计划。”
“你们知道我们花家擅草木蛊,我们本打算先派人悄悄潜入他们寨子里,将草木蛊下到水里。他们只要吃喝,便会中蛊。”
墨刘彧闻言心惊,“这蛊有什么作用?”
“不过是让他们伤了经脉,从而无力伤人。要不了命。”花阿伯语气平淡的说出这蛊的作用,仿佛再平常不过。
墨刘彧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自知伤了经脉后形同废人,不由大惊。
张真人暗暗感叹这老头儿也挺狠的,其实他早就也知道花阿伯也绝非良善之辈,当时帮助救端阳不过是因为杨幺妹是杨家的人。
之前他从京城离开时专门嘱咐不可让杨幺妹再回到苗疆,想来帮助端阳不过是以此打压杨家罢了。
现下看来,能让两派都这么重视的人,这杨幺妹身份也不简单。
花阿伯和族主的意思是想让墨刘彧他们此行刚好给他们下药。
墨刘彧有些犹豫,“其实我们先找到我们需要的信息,很快就可让朝廷出力除掉他们。并且,如果朝廷知道了这批军队的存在,在除掉他们后,杨家也不会好过,你们往后也就少了威胁。如果光是对付军队,反而让你们树敌,这支军队身后的人势力很大,或许他们本来没想对花家怎么样,若是中了花家的蛊,只怕你们才会惹祸上身。”
其实墨刘彧的理由并不充分,但是他行走江湖,一向光明磊落,自然不愿意做暗自投毒这种阴险之事。
墨刘彧劝动了杨家族主和花阿伯。
商量了一阵后,族主令人准备了饭菜招待他们三人。
花家族主实在,准备大盘大盘的肉菜,还上了好几坛酒。
苗家人待客都是以大碗大碗的酒来劝客,只是墨刘彧他们一会儿还要去打探情况,自然不能多喝,也就饮下一碗不失礼数。
因着赶时间,吃完了饭,花阿伯就叫上来一个小孩子,用苗话给他交待了任务。
这个小孩个不高,黝黑瘦小,左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
“这孩子常年在林子中钻来钻去,对路也熟,他给你们带路再合适不过了。”花阿伯说。
说着花阿伯又不知给这个孩子装了什么东西,用苗话好生嘱咐了一番。
花阿伯叫这个孩子叫阿帕,阿帕只会几句简单的中原话,瘦小的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上去很机灵。
阿帕在山林中窜上窜下,如同一只猴子。他个小,跑得轻快。
张真人咋舌,“阿帕,我觉得你天资不错,不如以后就做我小徒弟吧。”
阿帕不太能听懂他说话,只知道张真人在叫他,回头傻笑一下,继续专心带路。
现在两边寨子的关系比平日紧张,出发时花阿伯特意嘱咐了不走大路,让阿帕带他们从小路走。
所谓小路,其实是在遍布藤蔓荆棘的林中辟出的能下脚的地方,阿帕这小孩子上上下下,自如在林中穿梭,对于墨刘彧他们三个大人倒有些困难。
虽是几十里地,还是耗费了半天功夫。
天色渐渐暗下来,阿帕转头对他们做了嘘声的动作。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