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有意想盯着她看,主要还是她张得有几分像她,像他的阿烟。
他寻了好久都没找到一魂一魄的轻烟。
他怎能不盯着她看呢。
但是他能保证,绝不是因为对她有所企图,才这般目不转睛地瞧着的。
他发誓。
“你是在害羞吗?还是觉得此时的自己,特别的尴尬?”
嗯?
君默再次一惊。
这女童,果真不简单啊。
什么事都能看出来,花婆婆交给他的,到底是散魂,还是怪物。
怎么有种,一跟她杠上了,自己就没好下场了呢。
“你,”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觉得我现在是在尴尬吗?你一个屁孩,懂什么是尴尬吗?才多大,话就没着调。”
君默嗤之以鼻,抬起下巴对着她,一副“我可不是在尴尬”的表情。
“抱我到那边。”她手一指向圆桌旁的椅子上,以命令的口吻,呼唤君默。
没有反应过来的君默,再次败在她的话语之下。
这是不按常规出牌的散魂,而且,特别难伺候。
女童不过三四岁的样子,话倒是利索的很。
脑袋嘟嘟的也转得老快了,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给君默思考的时间。
好吧,何必跟一个孩计较呢,而且还是一具散魂。
君默从案台上,将女孩抱到椅子上,并且替她倒了一杯茶。
自己则坐在她的对面,双眼时不时的瞄向女童的地方。
“我可以给自己起个名字吗?”
女童的嘴巴,上下轻动,吧唧吧唧的着自己脑子里出现的问题。
君默一时愕住。
她来得太快,自己还没有想好该给她一个名字,倒是她等不及了想要自己给自己取一个名字。
那还能怎么滴,让她自己想个名字也好,省得自己还要动脑子想。
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啊。
“叫阿简怎么样,好不好听,简不简单?”
女童抱着双手,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不想思考,有些烦躁的君默。
他现在非常想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住处,睡一觉,放空一下自己的大脑。
跟这样的孩子待在一起,他会因为脑门疼而选择逃避的。
阿简?
君默抬头看向女童,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阿简,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名字呢?
“能换一个吗?”
冰冷的音调从君默的口中飘出来。
“不好听吗?还是觉得难听?可是我觉得很好啊,简简单单的,阿简,阿简,特别顺口。”
女童纯净的眼神望进君默的褐色眼眸里,竟然有股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轻烟。坐在对面,用她那双未经尘世渲染的眼睛,望着他,深深地凝望着。
君默一甩脑袋,想办法从刚才的画面中走出来。
坐在对面的是个捣蛋鬼,不是轻烟。
即使轻烟有时候也会让他头皮发麻,但是,她懂事一些,起码不会想眼前的女童一般,一口不饶饶语气,咄咄逼人。
“不是不好听,是你不该用这个名字。”
心底的愤怒就快要点着了。
“我偏要用。”
女童鼓起腮帮子,双眼瞪得贼大,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不明的戾气,黑色的瞳仁里,一闪而过的冰蓝色,是给他的警告。
君默看到了她眼底的那抹颜色,就像是走在漫的雪花里被冰封着身体,仅靠着意识存活。
寒冷、恐怖的气息,席卷着愤怒的火焰,在心底滋生。
没想到,一具的散魂,竟有如此强大的气息。
为何花婆婆没有跟他清楚呢。
看到女童出现这样的情况,想不叫她为“阿简”,应该不行了吧。
“好吧,就叫阿简。”
君默最后还是妥协了。
若不妥协,恐怕,整间屋子的东西,都要变成一堆废品了。
君默无奈的扶着额头,思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才好呢。
女童得了君默的允许,当即喜笑颜开,高忻裂开嘴巴呵呵地笑。
“以后,我住在这里就行了。”手一拍,跳下椅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由于刚才比较顽皮,竟将屋子里弄得一片狼藉。
在一片狼藉之中,阿简跳着躲开地上的陶瓷碎片和垃圾。
一会到床边瞧瞧,一会趴在窗边往外看,一会跳到案台旁边的榻上,舒服的享受一番。
一阵折腾后,终于累了。
才在榻上昏昏入睡。
君默追随她的身影,从那头看到这头。
蹦跶蹦跶不停的两条短腿,像只屁颠了一路,还夹着尾巴欢快的松鼠,最终回到自己舒坦的地方,安静了下来。
“唉”
君默长叹一声,完全拿她没有办法了。
果然是找罪受。
起身走到床边拿了张叠好的被褥,穿过屋子中间,轻手轻脚的走到榻前,将手中的被褥往空中甩了两下展开,盖在她的身上。
的身子在被褥的包裹下,只有的一点。
特别是她缩成一团,整个身子并拢在一起,只剩一丁点凸起的地方。
看着阿简睡着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她幻化的速度,如此之快。
第一眼看到的不过是婴儿的状态,才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豆丁大的孩了。
自己还没有抱过孩呢。
襁褓里的孩。
伸出冰凉的右手,轻刮着她稚嫩的脸蛋。
同样冰冷的肌肤,甚至比他还要冷上几分。
作为散魂,一旦过于动用体内的力量,整个人就容易进入睡眠状态。
当时,他为了在尘世间寻找轻烟的魂魄,不知耗尽了多少的力量。
每次遇到力量不足的时候,若不是有花婆婆了秦广王出手相助,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阿简,轻烟的名,他记得她过。
最亲近的人,都这样子叫她。
可是,君默喜欢唤她为”阿烟“,他一个饶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