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猛地被浇上一桶冷水,风暖暖迷迷糊糊的被激醒,周身已经没了任何力气,浑身都是鞭笞的痕迹,肩头和腰身的伤口已经溃烂,膝盖上的知觉都几近丧失,已是体无完肤。
因着鞭笞,她连眼眸都已充血,视线变成一片血红。
原本娇俏的脸庞苍白如纸,唇上一层干裂的薄膜,仿佛随时可以撕掉一般,她已经极度虚脱。
从未受此酷刑,身体的每一丝每一寸都疼得无以复加,如同痉挛一般,生不如死。
不远处的牢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一袭妖艳的红装,与此时的风暖暖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红衣似火,一个苍白如纸。
赫连朵幽幽的在风暖暖身前站定:“怎么样,我们西厥的酷刑,如何啊?”
“赫连朵...你有本事就杀了我...”风暖暖的声音已是极尽无力。
“想死?可我偏偏不想让你如意呢!”赫连朵淡淡一笑,徐徐绕着风暖暖走了起来,“不知道宁王看见你这副样子会作何感想呢?”
“你想用我对付他?你做梦!”
“你都这般境地了,还想着他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但不会把你受伤的事告诉他,还会连同你的踪迹瞒得死死的,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赫连朵笑得越发诡异。
“赫连朵,你就这样恨我,为什么,因为顾晏之么?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迁怒于我?”
风暖暖抬起头,一语中的,顿时刺中了赫连朵,赫连朵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一手扣住风暖暖的下颚:“你说什么?”
风暖暖微微抬眸,回视赫连朵,一字一顿道:“难道不是吗,你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怒极生恨。”
赫连朵扣住风暖暖的手顿时用力起来,狠狠一颤,目中也泛起了冷色:“找死是吧,来人,拿盐来!”
风暖暖被关押之地乃是西厥王都守卫最森严的烈狱,其间不可谓无奇不有,各种各样的犯人、各种各样的刑具,以及让人痛苦百倍的药水。
可是,能让伤口最痛的,只需要盐就够了。
侍卫很快便将一小碗盐端了上来,赫连朵冷目一凛,唇角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旋即用指尖自碗里抿起一撮盐,便朝着风暖暖的伤口一点一点的洒了上去,自肩头到腰身,每一处腐烂的地方都徐徐洒满。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顿时响彻烈狱。
一股灼烈的疼痛骤然席卷了风暖暖的每一根神经,她青筋暴起,冷汗涔涔,手腕的筋脉狠狠攥起,腐烂的血肉顿时冒出汩汩鲜血来,顷刻间,疼得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难以自抑。
赫连朵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徐徐道:“凭你也配提昭绽的名字?若不是因为你,他不会这样惨!更不会这样对我!他明明与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可偏偏因为你、因为你,他才收了手!”
风暖暖衣衫尽湿,额头青筋暴起,手筋脚腕都已经极度扭曲,饶是如此,她眼中依旧迸发出灼烈的目光,仿佛要将赫连朵点燃一般,狠狠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狼狈为奸,自然想将罪名都推脱到别人的头上!赫连朵,你所做的一切,早晚有一天,会有人讨回来的。”
“那又如何,反正你是没这个机会了,你出不去了,乖乖认命吧,放心,看在昭绽的份上,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说着,赫连朵挥了挥手,便有侍卫托起了风暖暖朝着烈狱中央的那处深潭走去。
烈狱中央的深潭是鲜红的血色,底下沸腾如岩浆,不断的冒着血泡。
赫连朵徐徐道:“这可是我们西厥最厉害的处罚呢,只有重犯才有资格享用,倒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