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暖暖低笑：“一个半月前，你不是还有待考证、在宁王和他之间摇摆不定呢么？这么快就决定了？”

长平郡主咬牙：“少来调侃我！就冲宁王对你那架势，天底下有几个能抢走的！本郡主早就确定心意了，年少时候不思细解，将那小儿心思太当真，现在早就不是了，放心吧，我才不会和你抢宁王的！”

风暖暖摇头道：“说的就好像现在长大了似的，还不是个小孩脾气。”

说话间，李云霆带来的侍卫已经前来催促：“郡主，该启程了，将军还要赶回去复命呢！”

长平郡主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走的时候仍不忘对着章柯冷冷一哼，待走远了些，有回过头来看了半晌。

章柯看着那到傲然的身影远去，不由失神了片刻。

风暖暖则轻咳了一声，揶揄道：“其实长平郡主也不错哦，和你挺配的，要不要考虑一番？”

章柯一哼：“我还没有想成亲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虽是说着，他耳畔却是没由来一红。

见风暖暖面带揶揄之色，又哼道：“你个臭丫头，少来这套，宁王殿下刚走，你就给他找了这么大的情敌，待他知晓了有你好看！”

“什么？”风暖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喏，自己回头看。”

顺着章柯的视线一看，风暖暖才赫然发现李云霆竟没有带走他随身的十多名亲卫，且此时整齐划一的站了一排，恭候着。

风暖暖奇道：“你们怎么没走？”

一个领头侍卫答道：“属下是将军留给姑娘的。”

风暖暖哭笑不得，李云霆这是搞什么？

待细细一看，这些侍卫穿的都是飞鹤将军府的私服，而非亲兵服侍，可是，李云霆不是受皇命而来的么，为什么带的是私兵？

一脸茫然的看了看章柯，只见他幽幽的叹了口气：“飞鹤将军根本不是奉皇命来的。”

“什么？他私自出城？”风暖暖大惊，“不对，不可能啊，你们昨天不是聊了一晚上么，难道不是再讨论军情？”

“他早在你我出城前就赶赴泽城这一带了，且早已去过菁州、浒城，将沿途潜藏的匪寇、杀手、长风门之列的，都替你清缴干净了，唯独兵部尚书的步伐慢了些，被他错过了，这才有我出手的余地。昨天，他不过来找我闲聊了半夜，没有皇命，只是谈谈几境状况而已。”章柯幽幽道。

风暖暖仍似反应不能，呆呆的愣在原地。没有皇命出了城，还替她清理了前路。

是赵亭烨授意他这么做的？

不对，不会是他，他尚且不知此次她来边境之事，就算是算到了，他必定会派玄峥过来，而不是李云霆。

那么，李云霆是自己出城，助她一臂之力，为她清缴前路的？

恍惚想起昨夜被他压住时，他身上还夹在着些许夜露与血水的气息，似乎是受过伤，他竟为她做到这一步？

风暖暖若呆住一般，喃喃开口：“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帮她？只是因为曾经说过要娶她，可那不是因为为了制衡几方势力才要娶她的么？

章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风暖暖：“你说呢？”

对上章柯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风暖暖终究没敢问下去。

她如今已经决定陪着赵亭烨生死与共了，若李云霆真有那样的心思，岂不是要白白辜负了？

他是堂堂的光禄勋都尉，守护着云阳置万千百姓的安危，也曾经威震一方的飞鹤将军，不该为了她这样的小人物私自出城，更不该为她花费精力。

这注定被辜负的情意，她甚至没有面对的勇气。

疲惫的闭了闭眼，风暖暖跟着行进的队伍上了路，还有两日的路程就要到达西境，那里有等着她的赵亭烨，有让她见了会安心的大衍宁王，她已经本能的不愿去想这些能够调动神思的问题了。

缓缓向身后的车壁靠去，尔后一天，风暖暖也再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安静的坐着，甚至连闲聊的心思都没有了。

章柯便也不去扰她，他同她相处久了，最是了解不过，其实风暖暖这个人看着没心没肺的，其实最怕承不该承的情，最怕辜负别人，也最恨背叛。

自顾晏之一事后，她虽没有太大的波动，可到底行事都比以前谨慎多了，连宁王都是那样艰难才能再走进她心间，更遑乎李云霆这默默的付出了，只会让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

因为这世上，总有太多承不完的情，还不完的债。

一路还算安逸，直到两日后傍晚，队伍离西境只有十数里之时，侍卫突然抓住了一个跟在车后鬼鬼祟祟的小厮。

押运军资这一路遇到动乱并不稀奇，粮草督运杨沥本要随手处置了，那小厮突然叫嚷道：“我是风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