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众仙沉默起来。
如今的族中,无论是武将还是文职,都已有不少仙家离开,投奔于另一处阵营之郑
星宿宫内,座上人走下台阶将还跪在地上的那人儿扶起。
“阑儿。”
君将手放在身前人发上微微一笑,“曾经我们以为阻止魔君就能平息一场浩乱。”
可当桑九真正将光河回溯之时,他很快便觉得自己错了。
“道偏倚,这浩乱便不会真正停止。”
或许当时那位亲自攻上界,也是早明白会有今日罢。
“阑儿,以后六界要靠你们这一代守着。”
夜阑微垂着一双杏眸低声道:“君和战神可是已想好对策了?”
君只一笑,手指向穹顶之上的星宿幻影,“阑儿你看,司命一职象征着文昌星,可每一代司命的替换不是代表着文昌星就此陨灭。它只是暂时地暗了一下。”
他微微低头,看向还望着已失了光泽那颗星辰的人儿道:“星辰都是会闪烁的,这样才更显瑰丽不是么?”
夜阑对着那颗失了光泽的文昌星苦涩一笑。
一明一暗视为闪烁。
或许在这片浩瀚星海中再平淡不过,或许在星海之下只观望的旁人眼里确实瑰丽无比。
可她不是那一片星海,更不是星海下观望的旁人。
等文昌星再亮起时,星宿宫的那位也再不是她所认得的司命。
她周围的星辰,闪烁一次就不再是原先的那一颗了。
“君的这些话,洋泽一定会懂。
夜阑回眸对着那人浅浅一笑,随后屈身行礼退出星宿宫内。
只剩殿内的那人再次静默地望向穹顶之上星海的幻影。
“哪里会不懂。”
正是因为懂了,才会做出选择。
界瑶池的西南方向,有一处十分隐蔽的岛。可是岛,其实只能容纳一人一树,再无其它下脚之地。
而且这个岛被人施了隐身术,夜阑也是在很偶然的误打误撞中才进入此处。
这里,有一颗十分茂盛好看的梧桐木。若不是因为有咒术在此,证明它已有了主人,她差一点儿就霸占了这里。
不过这里的主人似乎很懒,千百年来她也没有遇上过一次。
所以以前她时不时会来这里坐一会儿,看看西南方的瑶池,看看东南方的练兵场。
夜阑抬袖拂开吹来的淡雾,她凝望的方向,有数十万兵正在操练。
而兵的正前方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道身影。
“爹……战神……爹……”
夜阑将手撑在额头前,望着落在自己右手掌心的一片黄叶慢慢闭上眼。
“爹,这次您就不去了好不好?”
“阑儿。”
她始终还记得那时爹的一只大手快将自己的脸都全部捂住了。
“爹穿上战甲,就是整个界的将军,不再只是阑儿的爹爹了。”
“那爹爹只做阑儿的爹爹,不做界的将军了,好不好?”
她还记得向来一脸肃穆瞧上去就让旁人不敢靠近的那人脸上,第一次出现那样自责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以至于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敢出那样的话了。
“他是这上地下最威武的将军。”
夜阑睁开眼,练兵场上的那道蓝影正抬手握住飞来的一把银剑,气吞山河。
这是她偷偷摸摸练了一个月也达不到的那股气势。
“我的爹爹,是战神。”